他一點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沈一池不想當電燈泡,自覺走到姜堯身邊:“我們去簽約,他為什麼跟著一塊來?”
姜堯看了一眼還在唐煜那刨根問底的秦時律:“來監工的吧。”
沈一池皺了皺眉:“我看他像是來找麻煩的,黑著一張臉,跟誰欠他錢似的。”
姜堯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缺面鏡子?你好意思說他臉臭?”
沈一池強詞奪理:“我天生的。”
姜堯笑道:“你是天生在唐煜面前臉不臭吧?”
沈一池:“……”
上了飛機,唐煜為了逃避秦時律的追問,閉上眼睛就裝睡,裝著裝著真的睡著了。
飛機落地轟隆隆的聲音把他震醒,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被秦時律摟著。
秦時律見他醒了,哄著他說:“要下飛機了。”
唐煜賴在他懷里哼唧:“我不想走。”
秦時律:“那我抱你?”
唐煜也想,但這不是家里,這是飛機上,抱著有點不太好看。
秦時律捏了捏他的臉:“怕丟人就把臉藏起來,反正這里也沒人認識你。”
唐煜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
下飛機的時候,秦時律單手側抱著唐煜,唐煜摟著他的脖子,頭上遮著秦時律的外套。
姜堯連忙掀了一下外套:“他怎麼了……”
衣服下面,唐煜一雙眼睛睜得溜圓,剛好跟他的視線對上。
姜堯愣了一下。
唐煜也愣了一下。
秦時律把唐煜蓋在頭上的衣服遮好:“他沒睡醒。”
姜堯:“……”
眼睛瞪那麼大叫沒睡醒?
沈一池無語的看著被外套蒙住頭的唐煜:“他是懶吧。”
沈一池臉雖然臭,存在感并卻不強,秦時律知道他跟唐煜從小就認識,但沒有把他放在眼里,聽他突然道出事實,秦時律看了他一眼。
沈一池表情不變,跟他對視也很敷衍,“我說錯了?”
唐煜在衣服下面小聲說:“你才懶,我,我只是腿麻了。”
沈一池:“瞎扯,你壓著人睡了一路,要麻也是別人麻。”
唐煜睡著了哪里知道自己什麼姿勢,聽沈一池說完,他捏了捏秦時律的肩膀:“你麻不麻?”
秦時律隔著衣服在他頭上親了他一下:“不麻,乖,別亂動。”
唐煜仗著別人看不見,大大方方的在他脖子上回敬了他一口,啵的一聲,親出好大動靜。
走在秦時律身后的沈一池一陣無語:“……你拔罐呢?”
唐煜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把衣服掀開一條縫,就看見秦時律的脖子紅了一塊,他連忙蓋上,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出了機場大廳,唐煜從秦時律身上下來,姜伯言派了兩輛車來接,除了司機,每輛車還跟著一個穿著黑西裝戴墨鏡表情嚴肅的男人給他們開車門。
唐煜不敢上車,他跟秦時律說:“他們看起來不太像坐辦公室的。”
唐煜說的含蓄了,他其實想說他們看起來都有點像壞人。
秦時律知道姜伯言是干什麼的,自然也知道這些人的用途,如果今天姜堯和沈一池來,這兩個人可能不會出現。
秦時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沒事的,先上車。”
沈一池跟姜堯上了另一輛車,雖然他知道擎海集團是靠黑道起家,但他們只是來簽約的,這架勢未免有點夸張了。
沈一池說:“這看起來有點像綁架。”
姜堯摘下眼鏡擦了擦:“誰綁架就派兩個人過來?”
沈一池:“我說的是像”
姜堯:“那看來你沒被綁架過。
”
沈一池覺得這人就是在抬杠:“你被綁架過?”
姜堯端了端肩:“很遺憾,我也沒有。”
車沒有開去擎海,而是來到一家頂樓餐廳,從樓下到樓上隨處可見那些不像好人的人,從電梯里出來,一進餐廳唐煜更是被那站了兩排的人嚇了一跳。
秦時律無語的看向姜堯:“能不能把人都撤走?”
姜堯平時也見不著這陣仗,只是今天唐煜來了,他能理解他爸想要萬無一失的心情。
他對著那些人擺了下手,十幾個跟立馬退出去了十米。
唐煜驚奇的看著姜堯:“他們為什麼聽你的?”
沈一池也好奇,剛才在車上姜堯就跟司機一副很熟悉的樣子,他只當是姜堯上次來過才跟司機認識,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這麼回事。
整個餐廳都被姜伯言包下來了,服務員把他們帶去包廂,推開門,偌大的包廂里只有一個人坐在里面。
姜伯言穿著立領的中式襯衫,嚴肅的面容帶著些許歲月掠奪過的痕跡,鬢間藏著一些不明顯的白色發絲,他目光鎖定在唐煜身上,對于笑容略微有些不太熟悉:“來了?”
姜伯言這一輩子就沒對誰露出過笑臉,硬擠出來的笑實在是有些難看,姜堯都看不下去了。
唐煜剛要打招呼卻看清了那張臉,他一愣:“你是那個大叔。”
沈一池也認出來了:“是你?”
姜伯言清了清嗓子:“都坐吧。”
唐煜小聲跟秦時律說:“他就是我們在公司門口堵的那個人。”
秦時律知道,他撫了撫唐煜的背:“過去坐。”
他們人不多,桌子卻大,唐煜坐下的位置是離姜伯言最遠的。
沈一池上來就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他問:“姜總以前是不是給唐煜開過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