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枕清翻身而起,也被這情況嚇了一跳, 趕緊追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霍風冽站在月光下, 似乎低頭吃了什麼, 隨時渾身顫抖強行忍耐。
柳枕清正要靠近,就聽到霍風冽道:“別過來。 “不是, 霍兄, 我有帶你們家的解毒丸。”柳枕清趕緊道。
霍風冽身體僵了僵道:“我吃過解藥了, 無礙。”
其實不是解毒丸, 剛剛的煙霧本質上有讓人情緒癲狂, 血氣上涌的效果, 會引發他的舊患,吃了治療舊患的藥,原本情毒的藥效就完全可以被內力祛除了。
柳枕清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一旁的女子見此也終于渾身泄氣的癱坐在地上,小聲啜泣著。
突然這時房間內傳來響動,看來那昏迷的男子又因為藥效的刺激再度醒來。
柳枕清趕緊去查看,趁著霍風冽不在,摸了一下脈搏,隨即哀嘆一聲,拿出他價值一百兩的解毒丸就給男子喂了藥,畢竟再不救人,估計能活活憋死。
而且這個男子,柳枕清剛剛也認出來了。
當年宰了那幾個貪官大頭之后,留下的官員當中,這個算是得用的,后來也升了他的職位。
怎麼淪落到這里被人下這種藥?
柳枕清想不明白,只能等男子醒來。
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柳枕清回頭一看,就見霍風冽腳步略顯凝滯的走了進來,明明還是挺拔的身軀,正視的面容,卻能感覺到眼神的閃避。
柳枕清忍笑,偏一臉關切的詢問道:“霍兄好點了嗎?”
霍風冽終于抬眸看向柳枕清,結果視線突然一頓,整個人呆滯了一下,隨即更加尷尬的垂下視線,“抱歉,柳兄,剛剛是我冒犯了。
”
柳枕清疑惑,他剛剛看的是……脖子?
柳枕清自己看不見,但是之前的確是被二狗舔舐了一下,也沒分清是咬了還是含著,不過他本就貴公子的嬌養白嫩皮膚,留下紅痕也正常。
柳枕清想通不由的心中更加好笑了。
“霍兄哪里的話,不過是一個小意外而已,你沒事就好。”
柳枕清語氣平常,若是霍風冽再扭捏就有點尷尬了,于是調整好心態,再度看過去,只見柳枕清伸著一只手搭在脖間,似乎揉了揉,而那處正是他剛剛留下痕跡的地方。
霍風冽臉頰上好像瞬間被火燎原似的,身體再度僵硬。
隨即又聽到柳枕清帶著笑意道:“藥物作用罷了,我總不可能因此誤會霍兄是吧。”
霍風冽不說話了。
柳枕清嘴角拼命下壓。
而全程唯一醒著的姑娘還在自己傷心難過中,根本無暇顧及旁邊的情況。
直到男子發出動靜,才解救了被欺負的二狗。
經過清醒后記憶的沖擊,男子氣急攻心,老淚縱橫,看著不遠處的姑娘,哭著道歉。
姑娘雖然不敢靠近,但是也拼命搖頭。“太守大人,我知道你是好官,是他們要害你,我不怪你,只怪我無知,自己掉進深坑。”說著又哭起來。
聽著姑娘的稱呼,柳枕清挑挑眉,太守?比他預想的低一級,按照當年對此人的評估還以為至少能做到州府的第一把手,刺史呢。
吳太守悲怒過后,稍微冷靜才借著月光看清房內兩人,拱手致謝,他自然不認識柳枕清,目光掃過之后,就瞬間定在了霍風冽的身上。
“你……你是……你是鎮國大將軍!”吳太守雙目圓瞪。
霍風冽點頭。
吳太守激動的顫抖起來,“皇上終于要管我們了嗎?”
霍風冽皺眉,“皇上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吳太守一愣,隨即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道:“皇上當然不知道,因為消息根本傳不出去,但凡敢傳不利消息出去的官員都被汪刺史派人處理了,這邊只能送跟災情有關的折子,只能跟朝廷索要賑災錢糧。”
柳枕清想了想,姓汪?當年跟吳太守一樣清繳被留下的小官中,好像是有姓汪的,如果是同一人,那爬的倒是比吳太守快,野心也長得快,竟然都欺上瞞下到這種程度,這是打算在鹽丘州當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了?
霍風冽直接問道:“汪刺史在做什麼?跟天佑教有何關系?”
吳太守抬頭看向霍風冽,激動的說道:“他私吞賑災糧款,讓自己的兒子開辦天佑教,溶官銀!”
此話一出,霍風冽和柳枕清臉色都變了。
通常的私吞官銀,其總量都不敢太大,都是官員一層一層的各吞一些,剩下的用于賑災,畢竟賑災用的是官銀,官銀很難在市場上流通,容易被追查,但若是溶官銀,就讓官銀變私銀,讓整銀變碎銀,那不論國家下發多少錢財都能被他們無窮無盡的吞掉。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完全不管災情,把上頭發的錢全部吞掉,任由百姓大批死亡,最后都怪到天災上,然后再不斷的向朝廷索取。
他們怎麼敢有這麼大膽子?正當當今朝廷無能人,當今皇帝是瞎子?
隨著吳太守的講述,這幾年,關于鹽丘州的真相才逐漸冒出。
“鹽丘州年年天災,可以說官員們就是帶著百姓與天斗,朝廷再時常接濟賑災,情況好的時候,能安度一年,情況不好就餓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