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清哥不喜歡他,他都要懷疑清哥是不是故意的。
不,也可能就是故意折磨他,懲罰他,上次不是還咬了他嗎?若是事事都亂想,他就跟清哥的那群紅顏知己一樣早就陷入深淵了。
“對了,跟你說一個趣事。”柳枕清突然開口道。
霍風冽回過神來,道:“什麼?”
柳枕清慢悠悠回憶道:“在你剛剛出生的時候,不是我救了你嗎?”
“嗯。”霍風冽聽到這里不由的認真起來。
“當時你大哥抱著蘇醒的你左看右看,就說可惜了,不是妹妹。”
霍風冽疑惑起來。“為何?”
柳枕清輕笑了一聲,突然抬頭,因為本來就離得近,這一抬頭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柳枕清挺翹的鼻尖幾乎是蹭著霍風冽下顎線抬上去的,瞬間讓霍風冽屏住了呼吸。
柳枕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眉尾輕佻,一雙圓潤的眼眸好像漸漸變了,變得有點像過去的桃花眼,那淺淡琥珀色靈氣十足,顧盼神飛。
看得霍風冽微微呆愣。
“因為若是妹妹,就可以以身相許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霍風冽瞳孔一顫,愕然的看著柳枕清。
柳枕清眼神仿佛帶著鉤子一般直勾勾的鎖定霍風冽的漆黑雙眸,直到那里完整清晰的倒映著自己的臉,才繼續道:“當時我還反問過,男孩就不報恩了?你猜你大哥怎麼說?”
霍風冽僵硬的搖頭。若是女孩……也許他也不會淪落至此。
“你大哥當時才十來歲,還是一個呆頭呆腦的直腸子,我的意思明明是男孩也得報恩,給我當弟弟,可是你大哥卻以為我在問他是不是男孩就不能給我當媳婦。
結果你大哥說,只要我喜歡,也給我當媳婦。還要跟我擊掌為盟呢。”
柳枕清的語調依舊輕緩,仿佛真的在回憶一件好玩的事情。
霍風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中有鬼,所以怎麼聽都感覺這聲音勾魂攝魄。讓他心中的那杯水再度滿溢。
他本該順著笑笑,卻仿佛被催眠了一般,開口道:“那你們擊掌了?”
柳枕清挑眉道:“你猜。”
霍風冽苦笑道:“應該,沒有。”
的確沒有,現在柳枕清想想也有點后悔,為什麼沒應下呢。哪怕是小孩子的承諾,但是承諾就是承諾,那之后不論發生什麼,他對霍大哥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不過按照霍大哥的心性,估計反而會是第一個笑出來的。
好不容易忍受到前面扎完,到了后面霍風冽感覺好受多了,喘了一口氣,畢竟后面沒這麼敏感。
但是柳枕清卻不由的皺起眉頭,可是說前面還能半調侃,半針灸,但是有些東西反復出現,終于還是刺激了柳枕清的神經,尤其后面非常多。
一道道傷痕訴說著曾經的傷痛,這背后的傷應該都是敵人偷襲所致,不像前面可以確定避開要害,后面的疤幾乎每條都接近要害。
因為懂醫術,所以看得柳枕清心更加揪了起來。
柳枕清久久沒有施針,霍風冽疑惑的出聲詢問,突然感覺到柳枕清的手指明顯順著沒有穴道的地方滑動,一時間霍風冽還沒有想起那個位置,就聽到柳枕清突然語氣低沉的問道:“這是怎麼來的?”
霍風冽反應過來,柳枕清在問他的傷痕。
而那傷痕的位置是……
霍風冽沉默了一會兒道:“十八歲時,西恒來犯,宰殺西恒大將時所傷。”
柳枕清倒是沒在意那一年他正好去世,就道:“我聽說過這個,說你連殺三人導致西恒大軍一時間群龍無首,無人領兵。只能灰溜溜的派人和談。”
霍風冽眼神議一暗道:“和談是假,求人回來坐鎮是真,所以才拖延了時間。”
拖延了一年,他才在那樣的戰場上得知真相。否則他會回到清哥的身邊,陪上一切,也不讓任何人傷害清哥。
柳枕清沒有深問,又摸向了另一道幾乎要貫穿脊椎的傷痕。“這個?”
“打漠南王庭時被北方蠻夷的王刺的。”
柳枕清想起來,傳聞還在霍家先輩曾經飲馬過的天池邊舉行了祭天封禮儀。此等場景何其榮耀壯觀,現在前后一推測柳枕清就明白了,脊椎刺傷,是那種可以讓人差點癱瘓的程度,消息必然瞞不住,很多人都會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那就只能做一件大的儀式,帶傷出場,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沒有受傷,仍舊威武赫赫,氣吞萬里。自然就能震懾住所有想要背刺的敵人。
這種傷要許久才能養好,那時候還要裝作正常人走完儀式,柳枕清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很快,目光轉移。
“這個?”
“支援被圍困的永城,被亂箭射中。”
“是有入定曲的那個。”
“嗯。”
不知道那人作曲時,看沒看到他們的「北定王」后背還扎著利箭,隨時會要他的命,但可能都沒空處理,只能堅持下來帶兵民脫困。
“我還沒聽過,回頭要聽一下。
”
“好。”
“那這個?”
“擊退西南三國,毒刺。”
“那樣番邦小國也敢?”
“那時候我病重的消息傳出,他們都以為我命不久矣,被當成了出頭鳥進犯大周,后來我遇到高人暫時保住了命,就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