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望一愣, 竟然是他們嗎?他們怎麼會要救我?怎麼可能?
其實江望從一開始就明白,京中人原本的計劃因為霍風冽的亂來而被破壞殆盡,如今的萬壽節計劃早就失敗,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所以他們已經完全放棄了計劃, 可還是被盯的很緊,所以這時候必然需要一個人出來頂掉所有的懷疑。
不幸的是江望已經暴露了, 不論京中人勢力暴不暴露, 江望都是要死的, 區別就在于臨死前他是拖著京中人下水,還是幫京中人徹底隱藏起來。
但是江望這人不服輸, 也想要報復元玨, 自然就選擇了后者。
既然他心甘情愿的赴死, 京中人又為何來救他, 除非是害怕他臨時改變主意曝光他們, 想要提前滅口, 可是他當時已經全部擔下了,來劫持他的人不可能有這個顧慮。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面前的人故弄玄虛,想要炸出真相。
江望大腦急速運轉,突然嗤笑一聲道:“少裝神弄鬼,難道是皇帝仍舊懷疑我背后還有人,所以故意玩了這麼一招,等著套我的話?我都說了那些事情就是我做的,為何不行,我堂堂一朝丞相,難道不配擁有這樣的野心嗎?”
江望說完,內心還在打鼓,這些人既然知道自己今日去求京中人,又怎麼會不知道……
“我今日的確是去太學院,但也不過是為了求太后太妃以后多多照顧我那可憐的女兒罷了。”江望試著解釋道。
這算是把事情都摘干凈了。
只聽那問話之人嘆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老狐貍江望,果然想要從你嘴里套點有用的信息就是難啊,不過也不要緊,抓你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探究幕后之人,我們知道有這些人存在就行了。
”
江望面色一凝,自己都這麼說了,對方還是篤定,那就證明太學院的時候,對方的確聽到了什麼,但是不具體。只是現在江望覺得眼前人說話有一種熟悉的調調,感覺十分奇怪。
“把他押過來!”突然那人聲音一冷,直接命令道。
一直站在那人身后的高大男子,也就是綁架江望的人聽命轉身。
而就這一瞬間,江望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人。
“你……你……你……柳喬!”
柳喬此時面容嚴肅,沒有戴面具,目光冷凝的看著江望,一把擒住江望的脖子把人直接強行押到了墓碑前。
江望差點一頭撞到石碑上,在他掙扎的抬頭瞬間。一個名字映入眼簾。
「白榆」
江望瞳孔一縮,嚇得往后一揚,跌坐在地,臉色是從出事以來都沒有見過的難看,仿佛被人拉扯三魂六魄一般,臉上的血色也盡數褪去。
白榆……柳喬……
江望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突然想起剛剛那人說話的語氣,還有柳喬對他的言聽計從。
那種情況,只能讓他想到一個人,他的大腦空白了一瞬,仿佛昔日籠罩在他頭頂的陰影再度重現一般,猛然扭頭看向一旁提燈之人。
燈籠的光影交錯之下,一張年輕陌生的臉龐映入江望的瞳孔,江望心莫名松了一下,卻在下一秒,看見那人用極度冰冷的目光掃視而來,常見讓江望渾身的血液都結冰了。
江望眼眸變得渾濁起來,不敢置信的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柳枕清……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死了,我親眼看著他一箭穿心,聞著他發出尸臭,看著他下葬的,他死了,你不是……你們在故弄玄虛,你到底是什麼人?”
柳枕清嘲諷的勾起嘴角,“你就當我是厲鬼來索命吧。”
江望臉色幾乎鐵青,雙眼瞪得極大,“索什麼命?柳枕清又不是我害死的!”
“當然是替他索命……”柳枕清緩緩提燈,讓光芒照亮白榆的名字。“你不會忘記你做了什麼吧。”
江望扭頭再度對上冰冷石碑上的名字,腦海深處一掠而過的記憶被抓住。
柳枕清死后得到清算,其中有多少貓膩,江望心中是清楚的,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不能讓作為柳枕清的親信白榆和柳喬再出現為柳枕清鳴冤證明。
對付柳喬很簡單,因為是沒身份沒背影的,只要找到足夠多的高手去追殺就行了,只是沒想到這看似最簡單的行動卻因為對方的武功高強而遲遲沒有完成,讓他一直躲了多年,但是江望也知道,柳喬就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就算滅口不成,也不足為慮。
但是白榆不同,白家世家出現過很多太傅,哪怕柳枕清被清算,想要給白榆治罪,也沒那麼容易。
因為在研究罪名的時候,江望發現所有可以拿出來的實例,最后幾乎都是柳枕清親自下令,白榆可以完全看做無辜之人,只是一般的朝廷官員聽上級命令罷了。所以哪怕白榆被剝奪官職也不會致命,明明是柳枕清的左右手,最后卻是這樣的結果讓江望覺得不可思議。
江望覺得是巧合,不可能有人為了保護身邊人提前預備這麼多事情,就為了東窗事發之時保護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