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和眼盲反派聯姻后[穿書]》第204章

  薄越明的手輕搭在被子上,“想,也不想。”

  裴意一時沒明白,“嗯?”

  “想知道,但不想逼著你回答。”

  “想知道,但更不想你在回答中又要被迫回憶一遍痛苦。”

  裴意聽見薄越明的回答,眼眶涌起酸澀,“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知道他今晚的行為在外人眼中反常又奇怪,但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

  裴意在童年時曾經被一對夫夫領養,也過了一段時間無憂無慮的開心日子,后來他兩位名義上的養父感情出現了問題,鬧得近乎絕望。

  終于,有一天裴意回家后在美術室里發現了他的容爸——

  曾經那麼優秀、那麼溫柔的一位畫家,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作品一幅幅撕毀、絕望又癲狂地數落著昔日的愛人。

  裴意被發狂中的容爸掐著脖子,近乎窒息,再然后,對方當著他面拿起美工刀刺向了心臟、割開了手腕。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還處在“劫后余生”中的裴意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從未見過那麼多血,止都止不住。

  每每午夜夢回,他都感覺自己能聽到美工刀抽拉、刺入皮膚的聲響,能看見成片成片的血色——

  從那以后,裴意對這一類的東西就產生了莫名的排斥心理。

  他原以為,自己隨著年紀的增長、時間的流逝,慢慢能自愈這一切,但今天他才明白,有些傷痕已經埋在心底了。

  不是成熟穩重、不是極力克制,就能磨滅的存在。

  薄越明瞧見裴意的眉心再度攏起,替他做出選擇,“那就不說。”

  裴意想了想,小聲回應,“你再給我一些時間。

  “好。”薄越明忍不住將他擁入懷中哄道,“早點睡吧,我知道你很累了。”

  裴意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反感,還不自覺地貼得更緊了些。

  他嘗試合上眼,腦海中是許容拿著美工刀沾滿血的手,恐懼還沒來得及占據身心,薄越明的哄睡聲就闖入耳中。

  “今晚有我陪著,別怕。”

  “晚安。”

  裴意沒有睜眼回復,只是主動觸碰上了薄越明的手指,尋找安全感般地輕輕握住。

  腦海深處還停留著許容痛徹心扉的絕望囑咐,以前的裴意不敢面對、不敢多想,可這一次他驀然迸發出了勇氣,遵從了自己的聲音——

  容爸,對不起。

  我好像真的很喜歡薄越明,不想再聽話了。

  …

  懷中人的呼吸聲逐漸平穩。

  薄越明確認裴意已經睡深,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下床,離開了房間。

  薄越明拿起一直放在小客廳里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嘟——嘟——

  不過兩秒,電話就被對方接起,“喂?”

  薄越明怕吵醒裴意,聲音壓得很低,“童教授,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讓您等我電話。”

  電話那頭的童醒是精神心理科的教授,業內很有名氣。

  “薄總,你不用客氣,對方是什麼情況,你和我仔細說說?”

  薄越明腦海中早已經將今晚發生的一切牢牢記下,他在給童教授復述時說得很詳細,連一點有可能影響判斷的細節都不放過。

  “照你這麼說,大概率會是創傷后應激障礙。”童教授初步判斷。

  他將這類癥狀的反應詳細講給薄越明聽,然后又說,“像這類心因性反應基本上都有一個發病機制。

  薄越明眉心緊擰在一塊,“美工刀?”

  聽樓央的意思,裴意是看見了她遞上了美工刀,所以情緒才會驟然轉變。

  “是,能夠導致創傷后應激障礙,基本上是患者親身經歷或者目睹了嚴重性的生命威脅的事件,像……”

  薄越明將裴意保護得很好,童教授并不知道裴意的真實身份,“像患者這種情況,要麼是曾經有人拿著美工刀威脅過他的性命。”

  “要麼是有人拿著美工刀在他面前傷害過其他人。”

  “有可能,這個人對于患者很重要。”

  “……”

  薄越明的目光重新鎖定了正在床上安睡的裴意,腦海中正在風暴思考——

  是裴如章夫婦曾經用美工刀威脅過裴意?又或者是舒婉在裴意面前做出過傷害舉動?

  不。

  他早就懷疑裴意并非原先的“裴小少爺”,那他的心理創傷大概率不會是這些人所造成的。

  薄越明想起一事,不確定地發問,“童教授,如果他一直對感情抱著很悲觀的想法,會不會也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如果患者是在感情上受過傷,或者曾經的愛人拿美工刀威脅過他,確實是能串聯在一塊想,但這畢竟只能是猜測——”

  而醫生對患者,永遠都不能只憑猜測。

  童教授給出自己的建議,“薄總,最好是帶患者來醫院接受正規檢查,確認情況后再進行藥物或者心理治療。”

  畢竟,通過他人轉述的情況,和患者本人親自口述,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薄越明冷靜回答,“我明白,謝謝童教授,我改日再和您聯系,打攪了。”

  “不客氣。”

  薄越明掛斷電話,他重新返回到房間,躺上床將裴意圈進自己的懷中,情緒依舊被剛才那段交談所牽絆——

  創傷后應激障礙。

  很有可能被曾經的戀人?或者是重要的人傷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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