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淋淋的少女正披著一件寬大的外套,匍匐依偎在王的腳下,整個身體在可怕的王族威壓下瘋狂戰栗。
怎麼……怎麼回事……?
好可怕……
高等蟲族的豎瞳收緊到了極致,簡直毛骨悚然,
——究竟是什麼令王竟然如此暴怒?!!
就在巴德華僵直的這一刻,賀準猛地撲過去撞開他,江瓷瞬間睜開眼,一把抓起地上針頭,反手刺向了巴德華另一只眼睛。
兩人毫無交流預演的動作,竟然在這一刻配合得天衣無縫。
江瓷本身的耐藥性就強,再加上天冬星的那一次,他的身體對致迷劑的耐受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
只是藥物的作用對江瓷的速度和動作還是造成了影響,他的動作慢了一步,巴德華在最后一刻險險躲開,鋒利的針頭從他眼角到下顎,拉出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啊啊啊啊啊——!!!”
巴德華發出了痛苦的慘叫,條件反射松了手。
但這還不是結束,江瓷趁機翻身暴起,一腳狠狠踹在巴德華的腹部。
砰——!
男人狠狠摔出去。
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了,站在旁邊的幾個白袍教徒都沒能反應過來。
麻醉針對巴德華這種主教沒有用,因為他已經注入了圣痕。再加上江瓷剛剛注射了藥物,現在跟對方打完全不現實。
于是賀準發射了袖口里藏著的麻醉針,放倒門口最近的兩個教徒。
“阿瓷!”
賀準回頭,想也沒想,朝地上的江瓷伸出手,
啪!
后者沒有猶豫,一把緊緊抓住。
銀槍在刺目的白光下化作一個吊墜,被江瓷抓在手里。
兩個人狼狽又倉皇地奪門而出,開始了熟悉的逃亡。
江瓷看著賀準的背影,忽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現在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他十三歲那年,那個時候的賀準也是像現在這樣,緊緊抓著他的手,帶著他瘋狂地跑。
[賀準……賀……準……我跑不動了……]
十三歲的江瓷還沒有進入軍校,那個時候他的夢想還是像自己的父親江燼生一樣,做一位偉大的機甲制造大師。
因此他每天都是看書,學習,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里敲敲打打,別提近戰搏斗,就是連跑個幾千米,對于一個幼年的omega都是很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他剛被關押虐打了三天。
——能站起來都是多虧了醫療儀的急救。
但賀準是個beta,當然也跑不快,如果背上江瓷,那就更慢了。
[這樣……阿瓷你先藏起來,我找周叔叔來救我們。]
那個時候賀準其實很慌張,但是沒讓江瓷看出來。他找了個地方把江瓷藏起來,非常謹慎地帶走了少年身上血淋淋的,沾染了omega信息素的外套。
江瓷抱著小X,就像小時候的那樣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他看不清賀準的臉,只能聽見對方的竭力掩飾顫抖的聲音,
[沒關系……沒事的,就跟以前一樣,當一場游戲……我過一會兒就來找阿瓷。]
[……好]
砰——!!!
身后劇烈的踹門聲,讓江瓷猛地從那一瞬間的回憶中抽離出來,他往后一看,發現巴德華滿臉鮮血,表情猙獰地帶著一眾教徒追了過來。
“別回頭!!!”
賀準的語氣和當初簡直一模一樣,明明很慌張,卻可以偽裝到非常的鎮定。
他似乎對這座工廠的結構非常熟悉,七彎八拐之下,身后那一群身強體壯的alpha竟然一時都沒追上。
砰——!
賀準把江瓷帶到了一間藥劑室,就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外面追來的人趕到了,他們瘋狂地砸著門,傳來讓人心臟收緊的咚響。
賀準沒有在意,他直接沖到藥架前,在數不清的瓶瓶罐罐中瘋狂尋找著什麼。
江瓷癱倒在旁邊的椅子上,經過剛才那一下的爆發過后,整個身體的力氣再次被抽空。他的額頭上遍布密密麻麻的冷汗,原本冷白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潮紅,就像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好像只要輕輕咬上一口,就會汁水四濺。
“這……不是……致迷劑的作用……”
致迷劑顧名思義,是讓人昏迷,但江瓷已經產生了耐受,他的理智還算清晰。所以這應該是那個什麼,洗去標記的藥。
“等等!”
賀準察覺到空氣中愈發濃郁的omega信息素,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他快步折回來,迅速檢查著江瓷的情況,
洗去標記的藥液……的確不會是這種情況。
作為發明者,賀準再清楚這個藥的效果不過了,它會清除掉omega體內殘留的alpha信息素,并致使omega短暫地處于一段虛弱期,實際上對omega的身體并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但最重要的是,這種藥絕不會讓江瓷產生發情的前兆!
賀準幾乎快咬碎了牙,
該死,巴德華那家伙一定在里面加了別的什麼。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密碼解鎖的聲音,
賀準瞳孔一緊,立刻沖過去,可是來不及
轟——!!!
緊鎖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巴德華頂著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陰沉而猙獰,像極了一頭被惹怒的豺狼。
男人一把抓住賀準,單手捏著他的咽喉舉起來,
“口口聲聲說著要復仇,關鍵時刻卻還是要護著江燼生的兒子,賀準,你的馬腳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