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15章

駕照都足夠吊銷了,可他還愛他。

  一句回家就加滿了從前傷的心。

  言逸在洗手間的馬桶沿趴了兩個小時,才把胃里攪動的冰涼的草莓汁全部嘔了出去。

  胃里空著舒服些。

  爬回被窩里,翻翻微博,無聊得把關注列表里所有不認識的人都取關了,從前不大會操作,關注了幾百個亂七八糟的帳號。

  取關了幾十個以后,似乎觸發了什麼保護機制,每取關一個都得輸入一次驗證碼。

  言逸發著呆,一個一個地輸入,等他回過神來,關注列表里就剩了一個原覓。

  原來一個人可以無聊到這種地步。

  原影帝的新劇上映了,一張華麗的古裝劇海報里,黑衣佩雙劍一臉冷淡,和另一個長相殺傷力很強的長發美艷alpha同站c位。

  粉絲們嚎叫著截圖搶熱評,評論里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像發了語音一樣震耳朵。

  動態圖里的美艷alpha低頭親吻原覓的額發,原覓抬起一雙含水的無辜的小狗似的眸子,款款情深地望著對方。有點用力過猛,但那股婊勁兒還在。

  剛剛陸上錦落在自己眉心的親吻和這張圖里差不多,完美迷人恰到好處地低頭,像為了完成某種鏡頭效果一樣敷衍而疏離。

  言逸也發了一條評論:

  “演技很棒。”

  ——

  十分鐘后,這條被破千的粉絲評論辱罵上了熱評。

  “現在黑粉已經隱藏得這麼深了?八十八個人格是你嗎?”

  “內涵我們圓圓,你行你上,nmsl 愛心”

  “桂圓們不要誤傷,如果是新粉還請你控制一下,不要給圓圓招黑,謝謝。”

  言逸:“……”

  原覓還在片場,邊補妝邊刷微博,看見自己微博熱評一條“演技很棒。

”立刻瞇起了眼睛。

  再看id。

  “怎麼可以吃兔兔”。

  原覓一股無名火擠到脖頸子里,壓了一口胖大海強行順下去,點開美團訂了二斤辣兔頭。

  剛下完單,有個電話打進來。

  確認了一下備注“夏總”,是惹不起的人。

  “喂喂您好夏總。”原覓客氣微笑,拿劇本遮住嘴到角落里輕聲說話。

  “把那個醫院地址發來,錢打在你卡上了。”

  倨傲且輕慢的alpha聲線。

  ——

  很快言逸收到了被拉黑并刪除的私信,還三天都不能發評論。

  人生中第一次有這麼多人和他說話,而這種熱鬧非凡的狀態十五分鐘就夭折了,好可惜。

  逗原影帝玩兒很能消磨時間,一晃六七個小時過去,言逸累得拿不住手機,窩在枕頭里,等著骨髓中蔓延鼓脹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藥力發作,日復一日的折磨。

  有時候他想出去走走,寂寞不是夜深人靜的失眠,是偶爾想喝杯酒,翻遍了通訊錄,想想還是算了。

  快八點了,言逸跑了幾趟洗手間,嘔都嘔不出任何東西,到最后連爬回床上的力氣都沒有,就趴在馬桶沿上,狼狽得像在聚會吹了一斤五糧液的逞能叔伯。

  他就跪在馬桶邊上睡著,吐起來方便一點。

  陸上錦在的時候他是不會如此失態的,他給陸上錦看到自己最完美堅強的一面,不想在陸上錦心中已經褪了色的印象上添上諸如“麻煩”的形容詞。

  午夜十二點,病房的門輕輕打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提著一摞方盒走進來,沒去開照明大燈,而是用屏幕照亮,把床頭昏暗的小臺燈打開,免得驚醒被窩里熟睡的人。

  alpha屏著氣,將信息素氣味收得一絲不露,看了一眼病床,是空的。

  他在病房里找了一圈,從洗手間里發現了蜷縮著睡在地上的小白兔。

  和印象里那個一手提著黑色頭盔,另一手舉著一把沙漠之鷹指著他腦門的小垂耳兔判若兩人,虛弱得像只殘翅的蝴蝶,僵死在寒冬的第一場北風中。

  不安穩的昏睡中,言逸感到身體輕飄飄地被抱起來,緊接著一股劑量足夠的安撫信息素蔓延,把虛弱的身體保護起來,言逸緊緊蜷縮的身體緩緩放松,往溫熱的胸膛里靠了靠。

  他還從來沒感受過這樣安心的撫慰,對方耐心地釋放安撫信息素,不急躁,也不在其中摻雜混亂的雜質。

  清淡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這種很難說得清是什麼味道的香氣,在花店偶爾能聞得到,好像是滿天星。

  足夠的安全感陪伴到早上六點才消失。

  言逸睡到中午,被端藥進來的護士喚醒,枕邊放著一摞不知誰留下的紙盒。

  拆開看了看,三盒進口的提摩西干草。

  護士邊吸藥邊問:“誰送的茶葉?”

  言逸也記不清,窗戶大開著,僅有的能判斷到訪者身份的信息素氣味也在言逸醒來前全部散盡了。

  他說:“不是茶葉。”

  護士好奇道:“那是什麼?”

  言逸拿了一小把干草放進嘴里,香氣撲鼻有嚼勁,忍不住又吃了一把。

  “是兔糧。”

  這成了他未來幾天里唯一吃得下、不會吐出來的主食。

  但他不敢去探尋,也抗拒知道盒子上沾染的淡淡的滿天星氣味屬于誰,本能地恐懼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陸上錦回來以后,言逸的狀態有所好轉,逐漸適應了這種麻醉藥劑的副作用,可以接回家等待手術了。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