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23章

第14章 

  心煩意亂時勉強與人談笑風生是令人煩躁的。不會因為閑聊他事而轉移注意力,抹去心里絲絲的疼,因為對方不夠重要。

  “夏鏡天。”言逸心不在焉地低語,重復他的名字。久安鴻葉的老總就姓夏,前些日子他還給陸上錦查過一個號碼,但不是這個號碼,或許是重名,或許是這位少爺上了心故意為之。

  但他習慣性不去探尋這些人的身份,因為陸上錦不喜歡他融入這些貴族alpha的圈子,起初陸上錦疼他,怕他被其他家族的腺體獵人盯上,于是把他當作易碎的瓷娃娃般保護在深宅大院里。

  小兔子很吃這一套,omega骨子里就喜歡被心愛的alpha占有和寵愛,于是乖乖在家里等他,每天換著花樣研究菜譜,拿慣了槍的一雙手開始擺弄起奶油和裱花袋,身上火辣刺激的彈藥氣味被浸潤得香甜柔軟。

  陸上錦卻回來得一日比一日晚,身上沾染著陌生的omega的氣味,還不盡相同。

  在他的小兔子為他放下屠刀圍上圍裙的之后,陸上錦似乎開始更青睞那些出身高貴,言談舉止適度得體,登得上大雅之堂的貴族omega,但所幸沒什麼出格的舉動,言逸理解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殺人機器罷了,又能有什麼迷人之處呢。

  撒嬌之前都要考慮清楚,觀察陸上錦今天的心情,猜測自己撒的嬌能否得到回應,如果得不到,就安靜地看看陸上錦工作睡覺算了。

  電話里的那位少爺忽然匆忙起來,聲音忽高忽低:“哎我操,下雨了,我沒開車,我今天下午剛落地。

  言逸的房間在二樓,窗外確實掉了細密冰涼的雨點,底下的窄路盡頭傳來踩地的急促聲響,有個二十來歲的alpha邊打電話邊尋找躲雨的地方。

  是他。

  言逸的記性很好,見過一面的人都能記得很清楚,他在加油站里,用沙漠之鷹頂了那個獅子alpha的腦門兒。

  居然找上門來了。

  最初出現在言逸腦海里的念頭是這個alpha不是恰好經過,他一定調查了自己的行蹤和身份,現在倉皇經過他住的窗口定然是有意而為之,因為他確定不了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但言逸還是穿上褲子拖鞋,拿了鑰匙下了樓。

  因為雨中頂著幾張“游泳健身了解一下嗎”宣傳單遮雨的小孩兒實在狼狽,電話里又纏磨個沒完。

  ——

  夏鏡天舉著宣傳單遮雨,四處張望著還有沒有在營業的店鋪能進去避一避,心里埋怨著這磨人的小兔子,他在家里舒舒服服泡澡打游戲多好,只是聽見了電話里面陸上錦粗暴地把小兔子給扔出了家門,便訂了張當晚來看他的機票。

  他想見到言逸就給他一個避不開的擁抱的,之前在醫院病房里燈光昏暗,他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的模樣。

  他快步走著,前面十米多遠處走出來一個身材單薄、只穿了一件纖薄的米色羊毛衫的omega,淺灰的發絲里垂著兩條無精打采的小兔耳朵,緩緩抬頭看了看天,被滴在臉頰的冷雨驚了驚,小兔耳甩動了一下,把雨滴撣了下去。

  他愣住了,腳步漸漸慢下來,停在了言逸兩米外的路燈下。

  言逸聽見聲響,轉過頭看他,呆萌的小兔耳朵茫然地動了動。

  小白兔瘦削得下巴都尖了,本就纖細的身體在細軟的米色羊毛衫包裹下顯得更細瘦,在醫院待的那些天被折磨得憔悴虛弱,一個身體虛弱的omega懷了孕,竟然被他那個沒人性的alpha給扔出了家門。

  路燈下言逸的臉色是蒼白的,眼睛里只有路燈照映出的忽明忽暗的光影,不再是騎在北歐女神上瀟灑地脫了頭盔的囂張的小兔子了,眼底有種無家可歸的凄涼。

  回了神,夏鏡天匆匆走過去,把外套脫下來披在言逸身上,抻著衣領裹緊他,把虛弱得像一根干枯蘆葦的小白兔摟進懷里,一下子就釋放了大量安撫信息素,心疼地撫摸他的頭發。

  他莫名被言逸吸引,心里明白這是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原因,但看見囂張霸道的一個小omega在醫院待了那麼些天就成了這副凋零的模樣,作為alpha很難不心疼。

  面前的alpha穿著一件寬松的白t恤,把胸前的獅子紋身遮擋得嚴嚴實實,像校園里指尖轉著籃球耍帥的少年,周圍會圍滿給校草歡呼喝彩的omega,為他每一次瀟灑的投籃而沉迷心醉。

  言逸驚訝地睜著眼睛,愣愣地任由他抱著。

  陸上錦很少這麼熱烈赤誠地擁抱他,更多的時候是勾勾手指,讓蹦跳的小兔子開心地過來抱自己,有時回應,有時不回應,但小兔子抱他時眼睛里的熱情永遠不減。

  大量安撫信息素沖進沒有黑鋼護頸保護的腺體中,因為足夠的契合度,所以安撫信息素也格外有效,甚至讓他懷孕之后的不適感消退,他舒服地吸了口氣,心里更加悲哀。

  和陸上錦分手之后,他的發情期只能靠抑制劑和止痛藥度過,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就趁著深夜,偷偷去陸上錦的臥室待一會,蜷縮在他床邊的地板上,連呼吸都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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