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84章

  言逸想要他的alpha回來陪陪他。

  拿起手機時,卻下意識撥了一串陌生的數字。他應該是存了邵文璟的號碼的,這串數字屬于誰?

  他撥出去試了試。

  長椅上窩著一團兔球,小耳朵撲棱棱地甩一下。

  響了十二聲,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

  言逸納悶地放下手機,繼續拿著手里的楓葉發呆。溫泉邊的隱藏音響放著輕緩的音樂,若有若無的鋼琴曲傳進耳中。

  他振作起身子,問身邊打掃的傭人:“這是什麼曲子?”

  傭人停下來輕輕抹了抹額角的汗,歐美婦人的臉容淳樸深邃,禮貌微笑回答:“《luvletter》。”

  情書。

  言逸驚訝地豎起小兔耳,仔仔細細地聽。

  他清晰地想起一雙手,布滿彈片傷痕,指節修長優雅,按在琴鍵上,有種凄涼的違和感。

  莊園內的音樂是傳不到外邊的,即使陸上錦就在附近。

  陸上錦背著一把普通的Souct狙擊槍,交叉背著一把AK47,攥著一摞文件的手彎折回來抱著邵文池,另一只手扶在墻上輕身翻了過去。

  身后子彈火光亂飛,幾輛面包車追到矮墻底下,腺體獵人全都沖下車跟著翻了過去。

  邵文池瑟縮在陸上錦懷里,地面忽高忽低,嚇得他緊緊抱著陸上錦的脖頸,在陸上錦耳邊嗚咽:“我要回家……我要哥哥……”

  他只是細細地顫聲嗚咽,看來真的嚇壞了。

  意外的,陸上錦沒有覺得太過煩躁,甚至釋放了一點點安撫信息素給他。

  但也只限于一點點,他的腺體最近一段時間透支過兩次,短時間內很難恢復到全盛時期,沒有多余的信息素可以施舍給別的omega。

  等到把小兔子接回來,他會把所有安撫信息素都給小兔子,讓他感覺到安全,陸上錦再也不會離開他,不會讓他一個人孤獨地留在家里等他到深夜。

  他一直是一頭離群的孤狼,游走在黑暗邊緣。向深淵里多踏一步,他就徹底成了他最懼怕的模樣。

  其實是小兔子一直在光明里拉著他,被刮傷了手,刺透了心,仍舊愿意拉著他,把他從萬劫不復的深壑邊吃力地拖回他原本的世界。

  手機忽然震了震,陸上錦下意識就騰出手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

  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接電話,但陸上錦害怕錯過任何一個關于言逸的消息。

  他甚至都猜到了這電話會是邵文璟打來的。

  按了接聽,對方沉默著沒有開口,似乎在驚訝自己接了電話。

  后邊追殺的無數腺體獵人見那個游隼alpha在接電話,頓時覺得自己身為追殺者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陸上錦并不在乎,他的心在砰砰地跳,仿佛已經隔著電話嗅到了虛弱得單薄寡淡的奶糖香。

  “言言……是你嗎?”陸上錦沒有手能用來拿槍了,不斷用手肘撐著矮墻沿翻過去,也舍不得放下手機。

  “我……打錯了吧,抱歉。”

  真的是言逸的聲音。

  陸上錦求他別掛電話:“不,沒錯,你聽我的聲音,是我,陸上錦,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別鬧了,我知道錯了,哥對不起你……”

  “抱歉……”言逸的嗓音里有一點詫異,“我只是想和你說,可能我之前跟你玩過幾次,我很過分吧,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說抱歉了,你想要多少分手費?”

  “什麼?”

  陸上錦只感覺一瓶烈酒直接灌到了他腦袋里,刺得他每一片回溝都痛得像被直接扔在鍋里煎了。

  頭皮都在發麻。

  忽然,肋骨邊疼了一下,陸上錦怔怔去摸,右手連著手機上都是血。

  一顆子彈從他肋骨側擦了過去,十來秒之后陸上錦才覺出像斬斷手指似的疼。

  他默默放下手機,翻身躍過一道廢墻,摘下背著的AK反手朝后掃射,把邵文池按在懷里,躲子彈的時候就地滾了一圈,起身消失了蹤影。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一點點安撫信息素,邵文池安靜下來,把臉頰貼在陸上錦肩頭,有一股悲緒透過他的胸口傳達進小孩子的腦海中。

  這個人好難過。

  邵文池能感覺得到。

  陸上錦帶著他甩掉窮追不舍的腺體獵人,鉆進一片拆了一半的廢樓里,順著布滿灰塵的樓梯攀上頂層。

  他緩緩放慢了腳步,坐在地上喘息,放任肋下的槍傷一滴滴地滲血,脊背彎出一個寂寞的弧度。

  想到少年時,他們吵得最激烈的一次,小兔子也和他說分手,因為他出口傷人,說小兔子做菜難吃,像把蠟燭和青椒炒在一起的味道。

  言逸傷心了好久,一直坐在陽臺不理他,那是他為陸上錦學的第一道菜,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分手說得再兇,小兔子也只會在家里找個地方一個人生悶氣。

  不過是想要陸上錦服軟哄他。

  陸上錦把吃干凈的盤子拿到陽臺,放在他面前:“難吃是難吃,沒說不吃啊。”

  言逸扁了扁嘴。

  陸上錦又拿出一碗焦黑的番茄炒蛋,得意地告訴言逸,哥做的更難吃。

  小兔子別扭地撲到他懷里。

  不想分手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留著余地,而不是在電話里淡淡的一句“你想要多少分手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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