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109章

于是只能開車循著周圍找。

  一個小孩子能跑去哪兒?搜遍小區附近都沒有蹤跡,陸上錦緊張地攥著方向盤,攥過的皮質護套上印上了汗濕的水痕。

  他快發瘋了,開著車在長惠市翻遍了每一寸地皮。

  陸上錦靠著頭枕,煙灰缸里積攢了十幾個煙蒂,發泄似的抽盡了攥皺的煙盒里最后一根,麻木地用指尖掐滅了,緊閉著眼睛把頭埋進臂彎,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別走……”

  他真的已經在盡力彌補,也許現在做得還不夠完美,但只要給他時間,他會把所有虧欠言逸的東西一點一滴補回來。

  求求他回來,不需要再原諒了。

  陸上錦不再奢求言逸的原諒,只要他回來,就算一輩子心智幼小,他可以不記得他,也不愛他,只要他愿意回家,只要后半生能無憂無慮就好。

  愛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有多難,趟過山海巖漿,只想摸摸他的臉頰。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陸上錦茍延殘喘的唯一希望。

  從下巴上淌下來的水在西褲上洇出兩三點淚痕,崩潰的嗓音變了調:“言逸……言逸……我錯了,你不是A3嗎,一開始就打醒我啊……”

  也就是抬頭一晃眼,擋住視線的一輛車駛離的剎那,陸上錦看見對面住宅區的玫瑰藤窗底下倒著一個人。

  他顧不上把車停穩,拉上手剎就奔了出來,在馬路上湍急的車流中焦急穿行,幾次險些被撞了,緊急剎車后受到驚嚇的車主從窗內探出頭來罵他神經病。

  陸上錦被綠化帶的柵欄絆了個踉蹌,跌跌撞撞從鐵柵欄上翻了進去,小心地把趴在地上的言逸抱起來。

  小兔子的腺體還脆弱得不足以支撐消耗,大概是能量耗盡之后就昏倒在這兒了。

  “寶貝,別嚇我。”陸上錦把言逸攏到懷里撫摸,釋放大量安撫信息素給他耗盡能量的腺體加以補充恢復。

  言逸手里攥著一朵從鐵藝窗上揪下來的玫瑰,花瓣被摔得有點松散了。

  陸上錦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整潔的西褲沾滿灰土草葉,讓言逸靠在自己肩窩休息。

  “唔。”言逸困倦地半睜開眼睛,看見陸上錦的臉靠得這麼近,呆愣了幾秒。

  隨后把玫瑰拿到陸上錦面前,高興地瞇起眼睛,笑得甜極了。

  “昨天踢疼了你,給你這個道歉,可以嗎?”

  陸上錦怔怔接過掉了幾片花瓣的玫瑰,張了張嘴,哽著嗓子說:“……謝謝。”

  言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這種花吸引,在他印象里,這是一種有意義的花。

  他吃掉了陸上錦的玫瑰,于情于理應該還一朵給他。

  “不是你的錯。”陸上錦緊攥著玫瑰深深嗅了嗅,插進襯衫胸前的口袋里。

  “還疼不疼啦?”言逸掰著手指不好意思地問,湊近陸上錦受傷的肩膀,撮起嘴吹了吹,小耳朵羞澀地翹起來,難為情地小聲說,“可以給你摸摸耳朵,別難過。”

  陸上錦陰沉的臉終于露出些淡笑,輕輕捏了捏小兔子的耳朵。

  言逸低下頭臉頰微紅,敏感的小兔耳卷起來,羞赧地從陸上錦手里抽出來。

  陸上錦貼在他耳邊問:“我可以親一下耳朵嗎。”

  “……”言逸為難地咬著嘴唇,充血發燙的小兔耳輕輕在陸上錦嘴唇上打了一下,又立刻卷了回去,小聲嘀咕,“親好了。

  “乖,我們回家。”陸上錦深深吐了口氣,把言逸抱回車里系上安全帶。

  言逸抱著腿坐在副駕駛,揪著自己的小耳朵懊悔,怎麼能隨便給alpha親耳朵了呢。

  陸上錦偶爾偏過頭看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晚上想吃什麼?”

  “你給我做芝麻醬拌茼蒿。”

  “家里阿姨做的不好吃嗎,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菜還要我親自做啊。”

  “你做的里面……有水仙花的香味。”言逸眨著眼睛認真回味。

  陸上錦的視線落在遠處的紅綠燈上,鼻子里發酸。

  水仙花的味道,真的好聞嗎。

  他帶言逸回了家,吃飯的時候仔仔細細問了,才知道是言逸把臥室里一個冰種晴水底的翡翠飛鷹擺件摔壞了,打電話想承認錯誤來著。

  言逸洗完澡,香噴噴回臥室的時候,看見陸上錦坐在臺燈底下,拿著摔斷翅膀的飛鷹擺件,專注地在斷口涂無痕玉石膠。

  言逸小心地走過來,爬上椅子坐下來,趴在桌邊看著陸上錦。

  “很貴吧……還能修好嗎。”

  “這個不貴。”陸上錦指尖靈巧地把一枚枚細碎的玉渣填補進斷口,看了一眼言逸,眼神溫和,“下次小心點,別割傷了手。”

  真正昂貴的東西壞了以后是無法修好的,只能年復一年地安撫彌補,讓鋒利的創口逐漸平滑,少留下一些疼痛。

  身邊安靜了好一會兒,陸上錦抬頭,言逸趴在桌上聚精會神地折紙。

  過了一會兒,小兔子捧著一只紙鶴到他跟前,悄悄放在他兜里。

  然后爬到床上趴下,乖乖撅起小尾巴。

  陸上錦心頭一震。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輕摸摸他的頭。

  言逸放松地枕到他腿上,軟臉蛋被擠變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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