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111章

  窗外的風景急速后退化成斑瀾的線,陸上錦分出視線瞥了一眼興高采烈的小兔子,唇角微微揚了揚。

  忽然,言逸脫口問他:“我怎麼總是追不上你,有什麼技巧,教教我吧。”

  陸上錦的表情驀然僵住。

  恍惚再一次坐在了永加斯的斷崖邊,言逸眼神晦暗迷惑:“錦哥,怎麼總是追不上你。”

  車被停在了湖邊,陸上錦把言逸推到巖石旁,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居高臨下深深望著他。

  今晚沒有月亮。賽道之上籠罩的星空和永加斯一樣璀璨明亮,清淡的星光在言逸臉頰上鋪了淡淡的一層。

  言逸微仰著頭,腦海里翻涌著遙遙相望的模糊印象,腦子里如同涂改液掩蓋了答案的考卷,每翻過一頁都在疑惑,又覺得似曾相識。

  翻翻日歷也不過三個月,言逸卻覺得度過了很多年,那些不曾經歷過的,這個alpha都在想方設法讓他擁有。

  他昨晚還在家里為自己彈了一首曲子,言逸還清楚地記得《Utakata》的旋律,記得這個alpha手上斑駁的傷痕。

  模糊的印象里,有一位小王子在星星上彈琴,遙不可及的樂曲卻并非為他而鳴。

  面前的alpha眼睛里灌滿了眷戀和溺愛,每一次觸碰他都隱忍克制,忍不住的時候會緊緊抱著自己,一遍遍地說對不起。

  就像現在,他的瞳仁都在發抖,忽然緊緊抱過來,肌肉緊繃的手臂圈得言逸呼吸都要困難了。

  可憐的alpha,他曾經一定失去過什麼珍貴的東西才變得戰戰兢兢,像在冰上行走的旅人,小心翼翼地懼怕摔倒。

  言逸輕輕拍拍他的腰:“好緊……”

  陸上錦匆忙松開手臂,低下頭,額頭貼著他的額頭,啞聲說:“不需要你再追我了,以后都不需要。”

  他的心臟跳得厲害,寂靜夜里,隔著襯衫都能聽見咚咚的悶響,他緊張地抬手摸了摸,襯衫的左邊口袋里放著言逸折的紙鶴。

  晚上無風,星河泄在身后的湖面上,落在言逸眼睛里熠熠發亮。

  他捉住言逸青澀得直往背后藏的手,與他十指交握在一塊兒,低頭輕輕吻他眉心,再順著鼻梁吻至小巧挺翹的鼻尖,再吻到柔軟的唇角。

  低沉微啞的嗓音貼在言逸耳邊征求同意:

  “可以接吻嗎。”

  言逸垂著眼瞼,睫毛抖了抖,微微張開柔軟的唇瓣,立刻被陸上錦激動地含住了上唇,一只小耳朵也被握在溫暖寬厚的掌心里。

  小王子的親吻是同情的,居高臨下的賞賜,無法傳達現在這樣熱烈浪漫的感情,無法傳達疼痛和珍愛。

  陸上錦淺淺吸吮上唇,再溫柔地含住下唇,舌尖輕易侵入口腔,舔過齒縫與舌頭交纏在一塊兒,與他交換一個熱辣纏綿的濕吻。

  “言言,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你送我的玫瑰還開著,我能做那個追光的人嗎。

第65章 

  為了讓腺體生長速率平衡在一個穩定恢復的狀態,鐘醫生給言逸撤掉生長藥物維持了一個月,期間只靠陸上錦給予的安撫信息素提供恢復所需要的能量。

  一個月后。

  陸上錦打開臥室的衣柜,言逸縮成一團躲在角落里,用衣服把自己埋上裝作無事發生。

  “言言,昨晚說好了,聽話。”陸上錦弓身探進衣柜,摸到言逸撅起來的小尾巴,輕輕拽了拽,“出來。

  言逸一直裝死。

  陸上錦撥開散亂的衣服把言逸挖出來,托著腋下抱出衣柜:“一會兒就好。”

  言逸被扛在肩上動不了,后腿兒耷拉著:“我不想去醫院。”

  “不想去也得去。”陸上錦輕輕拍他屁股,“我陪著你呢,怕什麼。”

  磨磨蹭蹭哄了好一會兒,車開到安菲亞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

  言逸緊張地趴在陸上錦懷里,用力攥著陸上錦的胳膊,尾巴球瑟瑟地抖。

  褲子剛被拽下來半寸,言逸害怕地按住褲腰,靠著陸上錦脖頸:“別啊,這個特別疼,特別特別疼,我想回家吃飯,晚上我給你烤蛋糕行嗎。”

  前些天言逸心血來潮學會了烤蛋糕,把一塊草莓蛋糕端到剛下班回來的陸上錦面前的時候,把陸上錦感動得要命。

  從那開始言逸就學會了用蛋糕來跟陸上錦撒嬌。

  “那也得打針。”陸上錦把他往身上抱了抱,釋放安撫信息素給他。

  每次帶他來打促生長素都得折騰去半條命,平時調皮蹦跳的小兔子,打了針以后蔫巴巴的可憐模樣著實惹人心疼。

  打過針的小兔子眼眶發紅,軟趴趴窩在陸上錦懷里抽噎。

  “為什麼每個月都要打針?”言逸抹了把眼睛,哽咽著問,“我得了病嗎?”

  “沒有,別瞎想。”陸上錦扶著他的頭吻了吻眉角,“能走路嗎,回家吧。”

  十六歲的酷少年覺得在別人面前哭是件丟臉的事,也不能再讓他的alpha抱著走了。

  出了醫院大門,他把臉抹干凈,手悄悄塞進陸上錦的掌心里,想牽著他的alpha,手卻被松開了。

  言逸愣了愣,看著被松開的手發呆,心里忽然空了一下,又說不清這種熟悉的悵然若失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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