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143章

  他說,寶寶是懂事的好孩子,不忍心讓爸爸痛很久的。說,言言一直被好好愛著,從來沒有哪一分哪一秒不被他陸上錦放在心上。

  言逸淌著淚說他是騙人的,卻緊緊握著alpha的手不松開,細長的手指攥得指節發白,細長雙腿微微發抖。

  陸上錦的視線一直落在言逸大腿上的那塊煙疤上。

  那天言逸回頭望他的眼神卑微而瘋狂,斷斷續續地懇求他標記自己,不停地逼他做他難以拒絕的決定,回過神時手里的煙蒂就已經按在了言逸腿上,失控地要言逸閉嘴。

  然后他逃走了,蹲在樓梯間里把煙蒂一次次在手上熄滅。用疼痛記憶催生一個條件反射,不愛的三年,他是巴甫洛夫的那條狗。

  手上落下來的冰涼濕潤喚醒了他,他驀地驚醒,看見言逸在哭。

  又哭了,長在他心里的小兔子怕疼又膽小。

  陸上錦與他十指相扣,不斷地告訴他,我不會走,會好好疼言言。

  這麼會哭,真愁人。

  陸上錦連續釋放超高濃度的安撫信息素臨近十個小時,產房里的醫生如果不是戴著防護器具,早就被M2級別的信息素給沖得頭昏腦脹。

  努力把折騰人的小陸言往外擠的時候,言逸簡直要逃走了,不想生了,疼得好害怕,他想逃,想往alpha的懷里逃,像小時候一樣,只要撲進錦哥懷里,就會被好好地保護起來,不會冷,也不會餓,也不會疼,聽不到雷聲,也不需要在黑暗里獨自等著黎明。

  言逸已經很疲憊了,卻在敏感地發覺陸上錦往他腿間看的時候發瘋地打他,顫聲說不許看。

  他聽到alpha在身邊悄聲說,“言言當了爸爸,也還是我的兔寶寶。”

  “沒有看,很干凈的,回去洗洗小尾巴就是干凈言言了。”

  言逸忽然就淌著淚笑了,他的alpha真是又傻又乖,傻更多一點,多繞了三年迷宮才笨拙地走回他面前。

  陸言出來的時候哭得像個小喇叭,心疼爸爸似的委屈極了,濕漉漉的小兔耳朵粘在臉頰上,禿禿的小尾巴隨著哭聲一甩一甩。

  沒有難產,沒有大量出血,也沒有側切。醫生們都說這個alpha太會哄人,要是分出神來聽,也許骨頭就酥了。

  言逸蒼白著一張臉無力地躺在產床上,淺灰發絲被冷汗濕透了粘在額角,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總算松了口氣。

  一旁的陸上錦卻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趴在言逸手臂邊,肩膀抽動。

  言逸沒力氣說話,只是把頭歪過去,看著自己alpha的迷惑行為。

  陸上錦抬起臉,眼眶通紅哽著嗓子問他,老婆是不是疼壞了,我腿都軟了。

  等到把言逸哄睡,陸上錦被醫生們強制架進了清創室,重新檢查傷口情況,鐘醫生則檢查他的腺體透支度。

  剛當上爸爸的alpha有點瘋,要鐘醫生給他打能量素,他要安撫自己的omega,也要去看看寶寶。

  鐘醫生發了他最后通牒,必須在兩天內接受最后一階段的手術治療,不然就等著截肢吧。

  這倒把陸上錦給唬住了,終于肯把手術重視起來,跟醫生訂了手術時間。

  他回到病房,言逸蜷縮側躺著睡著,身邊放著同樣睡著的小小兔,還發紅的小臉兒皺皺巴巴。

  陸上錦繞到床尾親了親言逸的額頭,坐下來輕輕碰了碰嫩豆腐似的小兒子。

陸言蹬了蹬小腳作回應,陸上錦歡天喜地趴下來,用手指量了量紅薯樣的小胖腳,才兩個指節大,可愛得要了他老命。

  歡喜了一會兒,陸上錦板起臉來,嚴肅地審視這個小兒子,讓言言受這麼大的罪,應該好好教訓一頓,卻因為是垂耳兔omega,簡直像個小言言,這哪能下得去手教訓。

  陸上錦在心里物色了幾個合適的幼兒園,安排了他高中的科目,替他選了幾個大學專業,順便思考誰家最近出生的小alpha配得上他兒子。

  言逸緩緩睜開眼睛,聽見耳邊有人一直絮叨個沒完。

  醒來一看,陸上錦居然在教陸言削蘋果,嘴里念念有詞,說你言爸挑食,以后爹上班不在你得好好伺候,先定個小目標。小兔寶抬著兩個小手委屈地瞇眼睡覺,夢里還被強迫著學削蘋果。

  陸上錦忽然發覺言逸醒了,擦了把手扶他。言逸自然地伸開手,就被陸上錦托著腋下輕輕抱到了腿上。

  alpha用鼻尖輕輕蹭他的鎖骨,問他還疼不疼。

  言逸還有些虛弱,枕著陸上錦的肩窩,輕輕扶著他的衣襟。有點依賴alpha的味道,微不可查地輕嗅著他身上的水仙氣味。

  陸上錦默契地為他釋放出安撫信息素,把小陸言抱過來給他看。

  看到是個小兔子omega,言逸忽然有些惶恐地看了陸上錦一眼,抓著他衣襟的手收緊了些。

  陸上錦沒有注意到言逸的眼神,低頭親了親睡著的陸言,又親了親言逸:“你看他的小耳朵又短又禿,太好笑了。”

  言逸撥開他的手,輕輕把陸言的小耳朵放回原位,撫摸著上邊的細小絨毛小聲反駁,小兔子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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