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執事》第160章

  陸上錦偶爾安靜下來發呆,身上綁著一圈又一圈的鐵鏈,紅著眼眶想念一個怎麼也記不起來的omega。

  alpha也退化到了幼年期,小孩子是很難忍得住鉆心的疼痛的,實在把周圍人鬧煩了,顧未拿著一支針管在他面前比劃:“不想忍了就安樂死?”

  陸上錦搖搖頭,默默想念著omega溫柔的安撫,想見他,想讓omega摸摸自己的頭,他還在等著自己回家。

  足足恢復了一年半,腺體才長到了應有的大小,卻遲遲沒有分化的動靜。

  顧未和言逸遠程會議時,陸上錦站在鏡頭死角里默默看著沙發上言逸的全息投影,悄悄牽他的手。

  每當顧未看不過去,打算直接跟言逸挑明了說,陸上錦總是無奈地靠在沙發上,仰頭苦笑。

  由奢入儉難,一個頂級alpha徹底回爐重造成廢物,對任何人來說都太過殘酷。他無法保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甚至沒臉跟他們站在一起。

  這樣的一個alpha,即使回到言逸身邊,他們也會因此覺得丟臉吧。

  他給家里打過一個電話,也是突然起意,實在想聽聽言逸的聲音。

  但不是言逸接的,也不是保姆接的。

  只有一個小奶音對著聽筒嗯嗯地哼哼,開心地自己嘀咕“爸爸”,“爸爸”。

  alpha的眼睛當時就模糊了,在電話另一邊連連答應,哄著小陸言說爸爸好想你。

  那邊的小奶音哼哼唧唧地學舌,“想你”。

  陸上錦掩著眼睛靠著墻,哽咽著說:“爸爸很快就回家了,等等爸爸好不好。”

  掛了電話,他卻沒有履行承諾,而是進入了分化引導室。

  顧未對此嗤之以鼻,陸上錦所擔心的一切在他眼里不過是虛榮心作祟,家人能守在一起多不容易,誰還顧得上管那些有的沒的。

  他怕陸上錦死在里面,每天早上都來看看,統計著每天早上分化引導室的地磚上多了多少cc的血,里面的alpha又斷了幾根骨頭。

  陸上錦的三階分化,是自己不要命地催化出來的。不知道拿什麼作信念才熬得住整整半年殘酷的分化引導,alpha拖著一對凌亂翅翼走出來時已經遍體鱗傷。

  他臨走時給顧未留下了一枚芯片,里面記載著陸凜把持PBB這些年的機密,當作對顧未這兩年來的酬謝。

  顧未正抱著吉他寫新歌。

  其實他做的永遠比說的多,最該酬謝他的也不是陸上錦。

  比如把言逸家周圍的水仙鏟掉,都換成了圣誕薔薇,比如在陸上錦每次倒在分化引導室里時拖他出來,比如從言逸休息室里順走一件沾著奶糖信息素的衣服,隨手扔給默默巴望著的alpha。

  他知道在世間熬不過走不下去的時候,來自親人的接納是把他從懸崖邊緣扯回來的繩索。

  陸上錦走了,冷清的家里少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悶油瓶,也沒顯得有多寂寞,不過是飯桌上只剩下一套餐具,吃飯時又少了一個能嘲諷的人。

  顧未拿了一卷數年前的錄像帶出來,一直珍藏著,時不時拿出來看看,一個人有時候確實孤獨,能聽聽家人的聲音也是好的。

  錄像帶上了年頭,放映起來斷斷續續。

  一位中年alpha慈祥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顧遠之雙手放在桌上,自信從容的坐姿。

  “你們看到這卷錄像帶的時候,爸爸或許已經去世,或許即將赴死,但不要驚訝,也不必傷心。

  ……

  “PBB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別讓爸爸失望。”

  “顧穩,顧未。”

  “你們是爸爸的驕傲。”

  影像戛然而止,停留在最后一秒。

  顧未盯著畫面許久,披上軍服,戴上了PBB最高指揮的肩章,把刻著GW兩個字母的吉他收進了琴箱里,上了鎖。

第90章 番外二找你沒說的卻想要的

  北方夜里的寒風刮擦著裸/露在外的皮膚,鉆進骨縫里,像被啃食似的刺痛。

  陸上錦身上只裹著一件單薄襯衣,在聯盟大廈旁的拐角徘徊了很久,手插在褲兜里,緊緊攥著那枚陳舊的婚戒。那天他不顧工程隊的阻攔,在廢墟里面翻找了一整天,從鋼筋碎塊里扒出了這枚戒指,蹲在海邊搓洗干凈后,一直鄭重地放在貼近心口的衣袋里。

  一恢復到A3,他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想馬上回到言逸身邊。就算被拳打腳踢一頓,也只想立刻抱住他,緊緊箍著他不松手,死皮賴臉地吻他愛他。

  血污混著緊張的冷汗浸透了背后的衣料,實在太狼狽了,應該先回去把自己打理干凈,至少把渾身的傷口遮掩起來,但又真的很想見他。

  他偷了一身保全制服和身份卡,想先悄悄看看言逸現在過得怎麼樣。

  omega的休息室里沒有人,唯一敞開的抽屜里放著滿滿兩排藥瓶。

  休息室里響起腳步聲,陸上錦本想拿著藥瓶直接問他,卻看見言逸身后還跟著一個灰背隼alpha,聽見言逸叫他穆瀾。

  那個alpha看言逸的眼神專注而體貼,但其實陸上錦是注意不到的,他只看見言逸身上披著他的外套。

  這季節,時間一晚的確是冷了,他翻遍全身都找不到一件保暖的東西能給omega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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