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地警告我。「如果清棠再因為你受到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知道的,我能讓你在往后的兩年大學生活里,活的還不如條流浪狗。」
「你說什麼,簡希?」導員催問。
我像是看見了懸在自己頭頂的一把刀。
它在等著我的審判結果。「我說,我是被我的姐姐,簡清棠推下去的……」
我轉過頭看向卲辭言:「怎麼,想為你女朋友出頭?」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但這件事的結果,并沒有什麼變化。
卲辭言的父親是學校最大的董事,他將這件事徹底壓了下去。
而我因為腿傷,進了教學樓上樓梯時很狼狽。
又和卲辭言簡清棠狹路相逢。
兩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簡清棠微微一笑。「抱歉啊希希,爸爸知道我不小心把你推下去后,說了我 10 分鐘呢,他這也算是替你出氣啦。」
面對我的骨裂,那個自稱我父親的人對待簡清棠也只是不痛不癢地訓斥。
卲辭言在路過我時,譏笑了一聲。「你,還用得著我弄死嗎?」
他們這樣的人似乎酷愛以侮辱他人為樂趣。
7
我的腿傷還沒好,但在這暗流涌動的校園里,校園表白墻很快又有了動靜。「墻,我是轉校生,幫撈一個應該是金融專業姓簡的同學,長得很好看,別的記不太清了。冒犯問一下,如果沒對象的話,可以追嗎?」
頭像一看就是男生。
眾人下意識以為都是簡清棠。
那幾天,卲辭言臉色都不太好。
一直在讓人找是哪個系的轉校生。
直到某節公開課。
一個身量挺拔的男生在我座位旁邊停下。
「同學,這兒有人嗎?」
我微頓了一下,隨即搖頭。
男生坐下,扶額笑了一下。
「我總算找到你了。」他說。
課中,表白墻再度更新。
「墻,不用撈了,已經找到簡同學了。他正坐在我旁邊。」
不一會兒,不少人頻頻向我們投來目光。
其中甚至包括卲辭言。
他陰沉的眼神死死盯著我。
但下一秒就被我身旁的男生擋住。
「同學,我叫路清野。」
……
路清野說話很直白。他把表白墻的界面擺在我面前,直白地告訴我他對我一見鐘情了。老實說,因為近期的一系列遭遇,我第一反應就是面前這個男生又在整我。
所以,我很快就把視線從他屏幕上挪開。
禮貌而疏離。「那很抱歉,我不喜歡你。」
路清野摁滅手機,坦然一笑。「我這不是在想辦法怎麼追你才行?」
我看了他兩秒,這股吊兒郎當的熟悉感越來越強。
鬼使神差地,我問出口。
「你喜歡同性?」
路清野否認,「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跟什麼性戀有什麼關系?」
幾乎跟卲辭言的說辭一樣。
我低笑了一聲,沒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8
下課后,為了躲避路清野和某些看好戲的人的目光。我忍著腿疼,利落地拿起書就快步離開。
但還是被卲辭言追了上來。「你們,上課說了什麼?」
卲辭言探究的目光肆意打量著我。
「跟你有關系?」
「滾遠點。」
他難得沒有發怒,只是沉沉盯著我。
良久,我聽見他說了一句很荒唐的話。
「簡希,你為什麼不是女生?」
我不禁輕笑出聲。
「卲辭言,你是來發瘋的?」
男生忽地朝我走近一步。
我下意識后退,但不小心扭到腿上的傷。
「嘶——」
「是不是腿傷還沒好?」
卲辭言神情凝重,似乎真的很擔心我的情況。
「我背你去校醫室,好不好?」
他說著就要來拉我的手。
「卲辭言。」
我沒動,只是很平和地叫他。
他停下動作。
微風掀起他外套的一角。
我這才發現他穿著初見時的那身衣服。
但我早已沒有當時心動的感覺。「你現在是在干什麼呢?」
「打了幾巴掌后,打算給顆糖嗎?」
卲辭言眉眼透露出幾分茫然。
「我不是……」
但也僅此而已,他解釋不出個所以然。
沉默膠著中,他緊抿起唇。
忽然自嘲一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但我這多半是和你在一起時候養成的習慣。」
這次不等我再出口諷刺,他已經搶先開口。
卲辭言后退一步,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一個人如果喜歡上他最反感的那類人,那他是不是挺孫子的?」
一句隱晦的試探。
我裝作看不到他略顯緊張的神情。
「是。」
「你確實,是個孫子。」
幾乎是我話音剛落,卲辭言就垂眸斂起了情緒。
他扯了扯唇,故作淡然一笑。「這樣。」
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卲辭言沒再出現在我面前過。
我并沒有把那天放在心上。
只當是卲辭言的一時興起而已,又或者說是占有欲作祟。
9
但相反,路清野開始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生活的每個角落。甚至是寢室。
他拖著行李箱站在我床鋪前。「哦,簡希同學,你跟我對著床睡啊。」
我:「……」
很正常的一句話,在他拖著腔調的語氣和愈漸曖昧的眼神下,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我們寢室是四人間,上床下桌的。
男生很少會掛床簾。
但路清野住進來的第一晚,他就絲毫不掩飾。
熄燈前,他側向我躺著,盯著我看。
「簡希。」
另外兩個室友剛好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