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的那個一臉邪氣,眉頭有一道刀疤,他手里拿著還在冒煙的手槍。
「喂小子,這兒是我們的地盤,滾遠點。」
文山急忙將文柏拉在車后躲避,謝容也將我推了過去。
他舉起雙手,鎮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朋友,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車沒油了想過來借點油罷了。」
刀疤輕蔑一笑:「想拿我許震的東西,你恐怕還沒那個能耐。」
我忍不住伸出手拽了下謝容的衣角。
「要不,我們走吧。」
許震卻將目光轉向我伸出的那只手。
他道:「藏著的,給我出來。」
等了一會兒,我聽到子彈上膛的聲音,腿打著哆嗦站了出來。
文柏和文山也站了出來,不動聲色地將我擋在身后。
許震毫不客氣道:「你們三個滾開,矮得那個站出來。」
八個人將我們圍成一團,我滿臉驚懼,謝容面無表情。
而許震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臉,就像是一只餓了三天的貓突然看到老鼠,恨不得將其拆吃入腹。
不會吧,不會我都跟了主角團那麼久了,下場還和書中的結局一樣吧。
他說:「過來。」
我心跳很快,不知該如何,直到謝容握緊了我的手,內心奇跡般地安寧下來。
許震的臉色難看了幾分,舉起槍對準了謝容的頭。
謝容從容不迫道:「你只有一把槍,有百分百的幾率殺死我們所有人嗎?」
「這麼多兄弟,要是折損一兩個,那許哥得多傷心。」
許震收了槍,大笑了兩聲。
「我就欣賞你這種年輕人,有兩分我年輕的樣子。」
「這樣吧,你不是想要汽油嗎?我和你換。」
許震指著我:「三桶汽油,一輛越野車,就換他這個人。
」
謝容會換嗎?
末世前一直欺負他,末世后死皮賴臉跟著他又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人。
對他而言,我沒有任何價值。
如今居然還有瞎了眼的人,愿意拿這麼多的物資來換一個一無是處的我。
「不換!」
我猛然回頭,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一直奚落我的文柏。
他語氣激動:「不就幾桶油和車嗎?我們再往前走走,說不定還有更多。」
許震挑了下眉:「哦?看來這個小兄弟不太滿意啊。」
他拍拍手,兩個人從屋里拖出來一個容貌冶麗的少年。
他昏迷不醒,身上還有多處傷痕,手腳也被繩子綁住。
我抬起頭看向謝容。
謝容眉頭輕蹙,一直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眼里罕見地流露出一絲不忍。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突然回憶起了書中主角攻受的初見,不就是在一個加油站里嗎?
許震對謝容的表情十分滿意:
「那我,再加一個他呢?」
8
謝容命中注定的愛人。
如此重的分量,我怎麼和他爭?
謝容松開了我的手。
過了許久,我終于聽到了他的聲音。
「許哥可能不知道,這是我剛娶的老婆。所以,還得再加一桶。」
冷氣從手指一直蔓延到心臟,身體如墜冰窟。
許震忙聲道好。
謝容又道:「我們新婚燕爾,您總得給個道別的時間吧。」
許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讓周圍的人撤開。
他爽快道:「東西我們會準備好,你可別讓我等太久了。」
回去的路上,謝容陰沉著臉,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
到了屋內,潔白的手腕上赫然一圈青紫。
我鼓起勇氣抱住他努力討好道:
「別把我送人好不好,我會很聽話的。
」
「謝容,求你了。」
謝容用指腹擦去我眼角的淚珠,將我抱回床上。
他低聲道:「睡吧。」
他關上門,屋內一片漆黑,只有門縫里透出一絲客廳的光亮。
那道光亮了很久。
我又驚又懼,生怕自己醒來就躺在另外一張床上。
就連做夢,也不得安生。
許震化成一個厲鬼,無論我怎麼逃,他總跟在我身后。
轟隆三聲巨響,將我從夢中炸醒。
我打開房門,外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大門被反鎖著,我透過窗戶,遠處火光沖天。
那是,加油站的方向。
十分鐘后,一輛車閃著遠光燈從遠處開來。
文柏打開門,眼睛亮晶晶的。
他驕傲地看向那輛吉普車,又揉捏了一下我的頭發,哼著歌進了屋。
文山也從駕駛位下來,沖我點了下頭,便越過了我。
這時,后面的門終于開了,我高興得往前跑了兩步,又很快停下。
謝容將昏迷不醒的病弱美人抱在懷里,無視我走了進去。
我努力扯開一抹笑。
我還以為,是為了我呢。
9
當炮灰就要有當炮灰的覺悟。
我打了一盆熱水,走了過去。
「我來照顧他吧。」
我擰干毛巾,蹲下身替主角受擦拭沾滿血跡的臉龐。
他長得像西方神話里描繪的神祇,既有男子的帥氣,還有三分女子的艷麗。糅合在一起,即使是我也忍不住失神片刻。
我想脫去他的衣服查看傷口,卻被謝容制止。
「我來。」
小氣。
我將毛巾扔回盆里,目瞪口呆地看著謝容略微暴力地扯開主角受的衣服,給他抹藥,然后丟了一床被子蒙在他身上。
我將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主角受通紅的臉。
「睡覺。」
謝容將我拖回屋里,我問道:
「你就讓他一個人躺在沙發上?」
他斜瞥了我一眼:「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