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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有晨光從窗外灑落進來。

　　簡成希推開樓上臥室的門，提高了點音調說：“小懶豬們起床啦！”

　　床上睡熟的兩個孩子蓋著簡成希的被子睡得很香，因為是簡成希經常睡的地方，被子和枕頭都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是屬于爸爸的味道，對于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來說縮在這樣的小小空間就是最好的港灣。

　　厲碎碎和厲沉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從外面漏進來。

　　簡成希站在窗口手上拎著兩件衣服說：“鐺鐺鐺！看，這是什麼？”

　　厲碎碎慢半拍地眨了眨眼，遲疑地開口說：“衣服。”

　　“對的是衣服！”簡成希拿著秋天的衣服在手上晃了晃說，“喜歡嗎？”

　　這兩件衣服都是他用自己的衣服改的，以前簡成希是孤兒，但也是被當作皮球踢來踢去，平時換季當然也沒有新衣服，他的很多衣服都是大碼的，別的孩子穿剩下來不要的給他，所以他就自己學習針線活兒去改衣服，沒想到在這里也用上了。

　　厲沉抬頭安靜地詢問說：“爸爸哪里來的錢買衣服。”

　　簡成希走過來說：“是爸爸自己改的，把之前我的舊衣服改了改，碎碎和哥哥雖然有了冬天的衣服，但是這會兒還沒入冬呢，就穿這個好不好？”

　　雖然是舊衣服改的，但是原主是個很奢靡的人。

　　他的很多衣服幾乎都是全新的。

　　手上拿著的這套帶著小碎花的衣裳經過簡成希的修改模樣精致漂亮，看不出來是舊衣裳。

　　厲碎碎從來都沒有穿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她低頭，眼底是亮晶晶的，彎著月牙眼：“真好看。

”

　　簡成希笑著說：“碎碎快去試試？”

　　厲碎碎卻只是動作小心地把衣服折疊起來，小小的手動作卻很鄭重。

　　簡成希疑惑地說：“為什麼不穿？”

　　“太好看了，碎碎要省著穿。”明明只是舊衣服改的，她卻像是守著珍寶一般，“如果弄臟了就不好了。”

　　簡成希愣住。

　　坐在床上的小娃娃不過三歲有余，在她的身上穿的灰黃色衣裳早已經有了破洞，甚至就連布料也是最差的麻布，衣裳的邊緣也是洗得泛白，原主的衣柜里滿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和衣裳，用他的舊衣服改的童裝，孩子也視若珍寶。

　　莫名的，他覺得鼻子泛酸。

　　簡成希抬頭仰天緩了緩情緒，走過來幫小姑娘把頭發扎好說：“沒事，碎碎去穿，弄臟就弄臟了，弄臟了爸爸再給你買新的。”

　　厲碎碎抬頭，順著這個目光，她看到了簡成希的手。

　　那雙白玉般的手，指腹上泛著紅色的血珠點點，全都是被針扎到的痕跡，原本傷口都很小，但是在簡成希白嫩的手上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他不知道是被扎了多少下才縫好了衣服，就連眼底好像都有些黑眼圈的烏青，以前爸爸可是最愛美的。

　　厲沉也看到了。

　　“爸爸。”似乎是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孩第一次開口喚他。

　　簡成希有些意外地側目看向他。

　　以前男孩從來都不喊他爸爸，說話也特別少。

　　以為是怎麼了，簡成希連忙過來說：“怎麼了，衣服不合身嗎？”

　　厲沉垂眸，小男孩稚嫩的臉上好像少了幾分從前的寡漠，他黝黑的眸子望著簡成希：“你的手怎麼了。

”

　　簡成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里都是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扎到了，他快速地把手握起來，目光心虛地朝四處看了看，樂呵呵地傻笑道：“這個啊，這個就是爸爸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碰到的。”

　　“就是看起來嚇人。”他自己捏了一下手指，“爸爸可是超人，你看，小傷而已。”

　　不捏還好，得意忘形忘了原主的體質。

　　劇烈的疼痛感驟然的襲來，痛得他齜牙咧嘴深吸一口氣。

　　簡成希強行擠出一個鬼臉的笑容來，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一點都不疼。”

　　厲沉和厲碎碎：“……”

　　爸爸真的好不會說謊。

　　室外的陽光漸漸升騰起來，站在窗畔的男人笑得有些笨拙和傻乎乎的，和從前一樣，他也說謊了，而且是那種很拙劣的謊言。

　　但是莫名的——

　　厲沉和厲碎碎對視了一眼，好像都明白了彼此的心緒。

　　他們好像，并不討厭這樣的爸爸。

　　*

　　午后，一家人都起床了。

　　簡成希帶著兩個孩子在后山摘果子。

　　雨后山上冒出來很多生長得郁郁蔥蔥的植物，這會兒正是采摘的好時節，他一邊摘果子，一邊發現這里好多植物都和地球的差不多，作為醫生，他對這些果子的了解也不少。

　　簡成希一邊摘果子，一邊給孩子解釋說：“這個果子是可以吃的，那個也可以，但是要記住，它們不能混在一起吃。”

　　厲碎碎蹲在他的身旁聽得很認真。

　　簡成希沒想到孩子會對這個感興趣，于是干脆說得更多了一些：“它們其實本身單獨吃起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兩種混在一起就會產生毒素，對人的身體不好。

”

　　厲碎碎抬頭詢問說：“為什麼呀？”

　　簡成希是個很好的老師，他直接拿起了地上的石頭：“你看，這塊石頭是沒有危險的，這一塊也沒有，但如果把它們碰到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