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直照,我沉默著和晏深走出大廳,還在醞釀著要說些什麼話,正面迎來了一輛放著餐盒的手推車。
我循聲抬眼,推著車的正是攔著人拍照的那名年輕負責人——景博明。
他明顯也是看見了我和晏深,再一次笑著點了點頭。
他這一笑,我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熟悉感。
我琢磨著,我究竟在哪里看過這麼一張臉呢?
84.
走到停車的地方,那一溜違章車全被貼上了罰單。
我嘖嘖著扯下窗戶上夾著的那張紙,心想:得,我媽給你那錢就當是抵了這罰金吧。
晏深收起罰單,打開副駕讓我上去:“中午想吃什麼?”
我收腿,看著繞到駕駛座上的他反問一句:“你覺得我想吃什麼?”
晏深系上安全帶,沒有理會我的挑釁:“嗯……你想吃粵菜嗎?”
我隨口敷衍:“行,那就去吃粵菜。”
他握著方向盤,扭頭失笑看我一眼:“我是在問你。”
我回看過去,沒好氣道:“你真啰嗦。既然你第一個猜就是粵菜,就是說明你想吃粵菜,那咱們就去吃唄。”
話一說完,他眼神變得明晦不清。
我眼睜睜看著他反手把剛系好的安全帶解開了,伸著頭捧起我的臉就吻上來。
我給他親了個正著,牙都沒來得及合,只能推了推他的胸膛。
不知道晏深吃了什麼炸藥,咬的我舌尖都發疼。
不知過了多久,他松了手,任我癱在座位上汲取新鮮空氣。
我還沒來得及罵他一句神經病,他卻沒征兆地又牽起我左手,在指尖上又親了親。
我一抖,把臟話又給憋了回去,只能嘟嘟囔囔:“你到底會不會接吻啊,我嘴皮都要掉了。
”
晏深伸指在我唇邊輕輕一揩:“你教我嗎?”
我靠靠靠。
和我來低音炮這一套是吧?你這就有點犯規了啊。
85.
我邊躲邊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耳朵:“我也不會,教不得你。”
晏深沒再說什麼,笑著退了回去,看樣子心情還不錯。
我松了口氣,還好他沒說什麼“那我們共同進步”之類的話。
車載導航開始工作,機械的女聲響徹車內,趕走了我一時而起的尷尬。
我干脆閉上眼小憩,把他的話丟出腦海,靠著椅背尋思起另一件事來。
既然我覺得景博明眼熟的話,說不定是在酒吧或者什麼地方見過。
一想到晏深也是個圈內人,那如果我想不起來的話這家伙可能會有點印象。
于是我歪過頭去,看向了正在開車的司機。
晏深沒有扭頭,察覺到我的視線后問:“怎麼了?”
我說:“剛才遇到的那個展會負責的小年輕,你覺不覺得眼熟?”
晏深一時間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什麼事情。
我以為他沒什麼想法,便打算把頭扭回去。
還不等我視線找回聚焦點,晏深卻忽然開了口。
“有一點吧,像幾年前的你。”
86.
我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細細一想,那青年和我大學時的確有幾分相似,不過五官線條更柔和一些。
但他這話說出來,我又覺著哪里不太對味兒了:“晏老板,合著你見過幾年前的我啊?”
晏深從后視鏡里瞥我一眼,又不說話了。
我心思倒也不在這上面,琢磨半晌,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說我媽和我爸背著我又生了個兒子?”
晏深像是在為我的智商而嘆氣:“只是乍一看有些相像而已,細看完全不同,不會是你的兄弟的。
”
我長哦一聲:“你果然還是喜歡那種類型,短短時間都能細看了。”
真為你那男朋友感到可憐,綠帽子一頂一頂的戴,也難為他了。
到達目的地,晏深關門下車。
他靠著車門看向我,問:“你在吃醋?”
我腳下動作一頓,隨即呵呵一笑:“我有什麼醋好吃的?”
87.
吃醋?
這個詞離我太遙遠了。
高三那會兒,是我和屠陳不同班的第二年。
雖然我們依舊會在放學時碰頭一起去吃個宵夜,但見面的時間還是縮了八成。
這導致我對他在學校里發生的事情也了解得越來越少。
屠陳早戀。
這事兒我壓根不知道,甚至直到他換了第三個女朋友后,我才從別人口中聽起。
他每天放學都和我一起,周末也照常會約我去他家,聊天都在聊游戲或者考試習題,我還從沒有聽他嘴里蹦出女孩子的名字過。
所以在一天晚上的街燈下,我直接拉著人質問了,問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看著我,干脆地承認了,說是那女孩找的他。
我問他:“你喜歡人家啊?”
他支吾起來:“我不……不知道,也許吧。”
88.
當時我是什麼心情?
好像沒什麼大起大落。
我只訛了他一周的關東煮,就算把這事兒給翻了篇。
后來他換對象跟換衣服似的,大學更甚,儼然成了一株交際草。
其實要說渣吧,可能他在渣的程度不亞于我。
只不過我不跟人確定關系,而他幾乎會接受任何一個女孩子的表白。
每每他給我看他的新女友照片時,我還會損他一兩句,說他這是要傷遍女孩子的心。
——吃醋。
百度百科解釋:比喻產生嫉妒情緒。
你指的是那種心尖尖都在疼,呼吸困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