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個有目標的人。他會為了達成目標而奮斗努力,這種精神放進感情里來談,就是所謂的孤注一擲。
他喜歡顧天星,他沒有什麼退路可言。
所以做朋友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要顧天星也喜歡他,或者兩人就這麼無緣擦肩。
老韓急得要死:“你不確定他喜不喜歡男生,那你可以直接去掰他啊!”
晏深依舊搖頭拒絕了:“這條路不好走,我現在沒法給他任何保障……我不能因為我的私欲而不顧一切地掰彎他。”
他不能在羽翼還未豐滿的情況下把顧天星抓進爪子中,以至于風雨將至時,他連自保都無法,又怎能照看好他心愛的男孩。
他就像一個踏在泥濘路上的人,翹首看向森林里那只自由自在的鹿,捧著各種采摘的果實想要奉上,卻在即將對上視線時又默默將雙手藏在了身后。
他知道他有能夠讓鹿靠近自己的資本,但他又怕他的莽撞會讓那只鹿踩進獵人的陷阱之中,終落得一身傷痕。
他做好了寵愛對方的準備,卻還無能制造萬劍難穿的鎧甲。
因此他不能夠。
12.
喜歡總是矛盾又糾結的事情,讓一個人反復思量,一夜成長。
有些人在青春的路上需要那麼點刺激來推波助瀾,或許顧天星就是晏深最好的養料。
大學時期他的滿腔愛意全都傾注給了同一個人,卻不留任何姓名。
他依舊縮在角落之中,從當初那株有些萎縮的芽抽開枝葉,根莖直入土地,逐漸得以立足。
他打磨著自己,也打磨著那道旁人看不見的護欄。
離校多年間,他的這三位好友每每打電話來,都會問起他是否還在堅持著。
“在。”
他答。
回話時,他正靠在酒吧的沙發中,看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
那人群中央奪目的身影,就是他在緘默中愛了許久的人。
電話中老韓道:“你這快趕上抗戰時間了啊,你不說他也是gay?那到底什麼時候……哎,得,不問你了。”
“下周。”
“啊?什麼?”
晏深又說了一遍:“下周。”
13.
周五,下午六點整。
公司上下員工忙碌了整整五日,放松下心情陸續打卡下班,約著晚上到別處聚個餐。
晏深直接去了地下車庫,驅車直往信息上約好的飯店而去。
熄火后,他點了一支煙,駕駛座旁的窗戶只打開了一條縫,勉強能讓煙霧向外散去。
短信是設計公司老板發來的,上面寫著地點和時間,附加信息還有負責團隊領頭人的聯系方式。
——顧天星,189XXXXXXXX
他看見車窗外的青年帶著熟悉的笑,在一群少年中挺拔又奪人眼目。
直到目送那人消失在店門口,晏深才收回視線,指尖點了點屏幕中那個名字。
他瞇著眼靠在椅背上,第五次伸手理了領口。
他想起了大二時的那場迎新會上,走錯了場的男生在下臺后隨意地扯了扯領帶,仰著脖子長舒一口氣的模樣。
晏深自問道:怎麼就能讓我記了這麼久?
恰是無意中的一眼,便讓他心甘情愿做了這麼多年的困獸。
貼墻而長的那棵樹苗被封鎖了一側的退路,只能朝著有陽光的地方繼續生長。
他離開車,踏上了方才顧天星剛走過的路。
一步又一步,穩健而利落。
他知道,路的盡頭有他守了七年的人。
他推開那扇門,視線中只剩他心上人的笑顏。
“您好,晏老板吧。”已經完全長開的青年朝他伸出手,歪著頭問:“我怎麼覺得……您有點眼熟?”
晏深一聽便笑了。
他知道,自己沒有白白暗戀這麼久。
而能說出這句話的人,絕不是沒感覺的。
他借用了被大非評判俗套的臺詞:“江都總共這麼大,或許我們在哪里見過。”
“哈哈哈。”顧天星彎著眼角,“我是顧天星。”
晏深點點頭,握上那只溫熱的手:“我叫晏深。”
他心里的綠葉,總算觸上了陽光。
而后肆意生長了。
祁十二
晏深喜歡人的時候就是這麼小心翼翼的,啰里啰嗦,沒有百分百把握前生怕錯一步就壞了整件事。 ┓( ´∀` )┏別嫌棄,體諒體諒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