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張元耀第二次見陳瑞西,裴湛揚奇怪的態度令他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生沒那麼簡單。裴湛揚坐下以后遲遲沒有開口,張元耀見冷了場,于是主動與陳瑞西打招呼:“你怎麼一個人吃飯?”
“我同桌出去吃了。”陳瑞西瞄著裴湛揚心不在焉的神情,放下筷子,躊躇地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裴湛揚今天穿了一件黃綠拼接色的衛衣,竟然罕見的把校服拉鏈拉好了。可是陳瑞西認得這件衛衣,上個學期裴湛揚曾穿著這件衛衣打過一場籃球賽,當時陳瑞西和很多男生站在籃球架下。他記得那天裴湛揚進了很多球,籃球場上的很多女生都在喊著他的名字。
所以即便他拉著拉鏈,陳瑞西也能描述出這件衛衣的特點——衛衣胸口是用很多顏色堆砌起來的涂鴉,都是非常顯眼的顏色,也非常符合裴湛揚的性格。
兩天前因為打架而打出來的烏青也淺了許多,陳瑞西總覺得他不太精神,他猜他昨晚可能睡得并不好。
裴湛揚眼睜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人眼神越來越飄,冷不丁地開口:“你得獎了?”
“啊?”陳瑞西怔忪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裴湛揚說的是什麼,“嗯,對。”
而張元耀仍然是一副云里霧里的表情:“什麼獎?”
陳瑞西看了裴湛揚一眼,才把目光放在張元耀臉上:“市里的一個比賽。”
“幾等獎?”
“一等獎。”
“哇——”張元耀驚訝的表情也十分浮夸,“你好厲害!”
顯然陳瑞西看出來他的稱贊并不是真心的,他自然清楚裴湛揚身邊的都是一群什麼人,他們根本不在乎成績不成績的,所以也就順著張元耀浮夸的演技講了下去:“沒有,一等獎一共有三個人,我是運氣好。
”
“嗯嗯!”張元耀附和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裴湛揚是怎麼知道的?!
不僅張元耀困惑,陳瑞西自己也很困惑。裴湛揚跟他又不是一個班的,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裴湛揚接收到陳瑞西疑惑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回答:“早上做操的時候聽到校長報了你的名字。”
也難為裴湛揚昨晚一晚沒睡,早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在大課間做操的時候全程閉著眼睛,竟然還能從校長的嘴巴里留神到陳瑞西的名字。
陳瑞西愣愣地點頭:“哦......”裴湛揚打了兩個葷菜,張元耀也打了兩個葷菜。本來張元耀計劃著找到位置再去打米飯,可被陳瑞西一攪和,這兩人直到現在都沒有打米飯。
張元耀瞧著聊得差不多了,秉承著不浪費糧食的精神,問裴湛揚:“裴哥,你要吃多少飯?”
然而裴湛揚俯身靠近,直接奪走了陳瑞西手里的筷子。
陳瑞西也打了兩個菜,一個是大白菜炒蛋,一個是胡蘿卜燉湯,兩個都是素菜,看起來異常清淡。
他拿著陳瑞西的筷子把自己餐盤里的雞腿和紅燒肉夾到了陳瑞西的餐盤里,夾完之后又把張元耀餐盤里的小牛排和白切雞夾進了陳瑞西的餐盤里。
張元耀:“......”陳瑞西:“......”夾完菜以后裴湛揚把筷子重新放進了陳瑞西的手里,然后拿著空空的餐盤站了起來:“走了。”
張元耀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話是沖著自己說的。
“哦哦哦!”張元耀趕緊也站了起來,他低頭看著滿臉懵的陳瑞西,同他道別,“我們先走啦!下次見!”
兩人離開后,陳瑞西看了看周圍詫異的目光,再看了看自己如今滿滿當當的餐盤,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兩天前被當成異類圍觀的狀態。
張元耀走出吵吵嚷嚷的食堂,終于回過味來:“裴哥,難怪你提醒我叫我少打點菜,原來我們不是去吃飯,是去給他加餐的啊!”
“他是誰呀?”張元耀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回頭,“裴哥,他是你親戚嗎?是你弟弟?可是我從來沒聽說過你有一個姓陳的弟弟啊。”
裴湛揚懶散地打了一個哈欠,沖張元耀說道:“走了,去吃砂鍋。”
“啊——”張元耀想到食堂里獨自吃飯的陳瑞西,又不理解了,“那為什麼不讓弟弟跟我們一起吃啊?你看他都一個人吃飯,叫他跟我們一起吃唄。”
“他不是在吃飯嗎?”
“他明明沒吃幾口!”
裴湛揚忽然覺得張元耀好吵,他眼神散漫地看著他,讓他閉嘴。
他當然明白張元耀想表達什麼,但是以他和陳瑞西現在的關系,讓他跟他們一起去吃飯,人家也許一口都不用吃,就可以直接被裴湛揚給噎死。
下午
第四節 自修課的下課鈴聲準時響起,陳瑞西看著黑板上留的一黑板的作業,慣例在便利貼上把這些作業都抄了下來。
鄭堯哲不知道從哪兒聽聞了中午食堂的事情,他問了好幾次,然而陳瑞西口風甚緊,只會說不知道。
“你上次也說不知道!這次也說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
陳瑞西知道什麼?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班級里的同學們議論著雙休日去哪里玩,陳瑞西看著一張便利貼都抄不下的作業,搞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還有時間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