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陳瑞西不怕他,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接裴湛揚的話。
“知道。”
“你根本就打不過人家,為什麼要去跟人家打架?”
“我忍不住。”
陳瑞西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消氣,只好伸手去拉裴湛揚的手。他拙笨地說著哄人的話:“所以你不要生氣了,那支鋼筆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換作你能忍得住嗎?”
裴湛揚注視著他的動作,把陳瑞西冰涼的手裹進自己的掌心里。他聽著陳瑞西委委屈屈地接著說道:“我一次都沒舍得用呢,就被摔壞了。”
“我再送你一支。”
“不要了。”陳瑞西看他一眼,搖了搖頭,“太貴了。”
裴湛揚抬起手,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著陳瑞西的臉頰。他避開了那些駭人的烏青,心疼地問:“疼不疼?”
陳瑞西誠實地應他:“好疼,疼死了。”
無數灰塵在空氣里浮動,太陽照了進來,看上去暖洋洋的。兩人靠得很近,陳瑞西被裴湛揚過于專注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太自然地偏過了頭。
“西西。”
裴湛揚喊他。
陳瑞西抬起眼,裴湛揚忽然湊過去吻住了他。
一如想象中的那樣,陳瑞西的唇柔軟冰涼。裴湛揚手撐在床邊,舌頭去卷陳瑞西的上顎。
唇上的壓迫感令陳瑞西瞪大了眼睛,他感受到了裴湛揚溫熱濕潤的口腔,舌尖掃過了他的牙齒,鼻尖滿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們現在正在學校的休息室里,外面還有校醫,裴湛揚進來的時候并沒有鎖門。這幾個認知刺激著陳瑞西,讓他控制不住地發抖,可現實卻是他被動地仰著脖頸,去迎合裴湛揚的吻。
分開的時候裴湛揚捧住了他的臉,兩人氣息交纏,陳瑞西被他親得手腳發軟。
他又吻住了他的嘴角,細細密密地親。裴湛揚吻得有些用力,指腹摁著他下巴上的傷口,濃重刺鼻的藥水味彌漫開,陳瑞西感受到了疼痛。
沒人知道裴湛揚在看見陳瑞西挨打的那一刻是什麼心情,理智與情感拉扯著他,他聽著陳瑞西錯亂的呼吸,暴躁的內心在此刻終于平靜了下來。
陳瑞西抬眼,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
“我好像太喜歡你了,喜歡到每次看到你受傷,我心里都好難過。”裴湛揚說話的語氣認真而低落。
指間是他貪戀的細膩觸感,他貼著他的額頭,舍不得松開,又去摸他薄薄的耳垂,放軟了語調頗有些苦惱地質問他:“怎麼辦啊陳瑞西,我舍不得松手了。”
第22章 “還好你來了。”
休息室的窗戶把陽光割裂得方方正正,顯映在地面上。門窗關得緊緊的,房間里的溫度完全到不了“熱”的程度,但陳瑞西卻覺得自己快要熱死了。
唇間的感覺始終揮散不去,裴湛揚貼著他,與他耳語。
陳瑞西把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他很想讓裴湛揚別這樣。但由于裴湛揚實在擅長說一些戳心窩子的話,他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去拒絕他。
敲門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里曖昧而詭異的氛圍。陳瑞西被嚇到,驚慌瞬間浮現在了臉上。
“別怕。”裴湛揚鎮定地直起了身,他把拇指放在陳瑞西的唇瓣上,揩去上面一層的水色。
他早就發現陳瑞西的唇線輪廓很模糊,眼下被裴湛揚蹂躪成一片紅,看起來有些刺眼。
裴湛揚也忘不了親上去的感覺,軟綿綿的,像是涂了一層滑膩的潤唇膏,一用力脂膏便漫了開去。
陳瑞西很小聲地“嗯”了一聲,可是因為裴湛揚的動作,他心里愈發慌亂了。
校醫給陳瑞西倒了一杯溫水,推門進來的時候裴湛揚正好轉過身看他。校醫撞上他毫無感情的眼神,扭頭避開了。
她研究生一畢業便考上了成和中學校醫的位置,雖然工作經驗不算豐富,但好歹也見識了幾年的高中生。像裴湛揚這種一眼就能看出的刺頭兒,校醫總是會格外注意他。
之前裴湛揚來校醫室都是獨自來的,他身上多半也是打架打出來的傷。校醫曾經問過裴湛揚跟誰打的架,裴湛揚一聲不吭,后來被問得煩了才勉強告訴她不是跟學校里的人打的。
她本能地把裴湛揚定在了“壞學生”那一類。所以當裴湛揚與陳瑞西一起出現以后,她第一個想法是這個組合特別奇怪,第二個想法是懷疑陳瑞西臉上的傷是裴湛揚打出來的。
有了這個想法以后,她在外面便有些坐立難安。于是尋了一個由頭,進來看看。
她進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陳瑞西臉上閃過惶恐的神色,校醫腦洞大開,暗想著裴湛揚是不是在休息室里威脅陳瑞西,讓他不準把自己被揍的真相說出來。
校醫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她把手里的水端到陳瑞西面前,旁敲側擊地問道:“同學,你是哪個班的?”
陳瑞西還沉浸在裴湛揚那個濕濕熱熱的吻里面,他一向對裴湛揚沒有抵抗力,但裴湛揚又特別喜歡親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