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戚目的達到:“行,那回去吧。”
尚清北魂游天外地往回走,走出幾步,見身后的顧戚沒動靜,又問:“戚神,你呢?”
顧戚:“我有事。”
尚清北:“找路同學嗎?”
顧戚點頭:“嗯。”
等著尚清北走回寢室,顧戚才轉頭,看著那開了一條縫的門。
默了會兒,顧戚最終敲了門。
正如顧戚所想,路言的確聽到了尚清北的話。
但他只聽了一會兒,停在那句“戚神你怎麼看”,就沒再往下。
現在聽到敲門聲,路言不用猜,都知道來人是誰。
半晌,路言才回了一句:“有事?”
顧戚的聲音被木門掩去了幾分:“嗯。”
嚴格算起來,這大概還是顧戚第一次到寢室找他。
這麼想著,路言覺得沒什麼躲著的必要,索性直接開口:“沒手,門沒關,自己進來。”
沒手。
門沒關。
自己進來。
三句話并一句用,聽著不像是“歡迎”的意思。
顧戚莞爾,推門進去,才懂了路言說的“沒手”是什麼意思。
因為那人穿得很齊整,坐在床上。
一只腳半懸在護欄外,白得有些恍眼。
顧戚停了一下,才挪開視線:“睡這麼早?”
路言三步并兩步下了床,語氣平靜:“你睡覺穿這麼厚?”
“手機扔床上了。”路言說著,把剛從床上拿下來的手機放在桌上。
明明白白告訴顧戚,他沒撒謊。
顧戚卻是沒在聽。
因為在寢室待著,所以路言沒披外套,現在只穿了一件白色衛衣。
衛衣寬松,剛剛下床的時候,腕間的袖子隨著他的動作滑了下來。
顧戚看的很清楚,路言手腕處紅了一片。
路言卻是沒發現顧戚的不對勁,問道:“有什麼事?”
顧戚皺了皺眉,答非所問:“都不怕疼的嗎?”
路言抬眸看他:“?”
顧戚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后:“回去拿個東西,等我一下。”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戚只象征性帶上了門。
聲音也清晰傳來。
“門不用關,等下還要開,麻煩。”
路言:“……”
等顧戚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箱子。
不大,一掌寬,上面一個很顯眼的“紅十字”標志。
顧戚把急救箱放下,言簡意賅:“校醫務室關門了,用這個應一下急。”
說著,根本沒打算給路言拒絕的機會,“啪嗒”一聲,直接解開鎖扣,隨即抬眸看著路言:“要我幫忙,還是自己擦?”
路言沒說話。
見路言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樣,顧戚笑了下,從善如流道:“那就是要我幫忙。”
路言:“……箱子給我。”
顧戚沒應,把生理鹽水、碘伏、棉簽拿了出來,遞給路言。
路言掃了一眼瓶身上的生產日期,也就近幾個月,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急救箱是宿管阿姨的?”
顧戚:“我的。”
“你寢室還放這個?”路言覺得顧戚不像是容易磕著碰著的那種人。
比起來,更像讓別人磕著碰著的。
顧戚沒正面回答。
不僅沒正面回答,還挺欠揍。
“我寢室東西不少,要不要去看看?”
路言:“……”
路言原先都沒在意。
因為傷口不深,只是他皮膚軟,什麼印子都留得住,看上去瘆人了點。
當著顧戚的面,路言打算草草涂兩下就結束。
可棉簽剛沾了碘伏,涂了沒幾下,顧戚就伸過了手。
兩人的距離倏地拉近。
“藥不是這麼擦的。”顧戚極其自然地拉過路言的手,卻小心避著傷口。
在路言下意識掙開的瞬間,指節稍一用力,語氣淡了點:“不想衣服沾上碘伏的話,就繼續動。
”
路言低頭看著岌岌可危的衛衣,最終放棄掙扎。
白色,太難洗了。
離得近了,顧戚才發覺,這傷口有點不對。
他原先以為是擦傷,現在看起來,倒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的。
顧戚皺了皺眉。
另一邊的路言,呼吸開始有些不穩。
他不知道為什麼擦個藥,要靠這麼近?
路言偏過頭去,破罐子破摔:“你他媽快點。”
這還是顧戚第一次聽見路言罵人。
聲音挺冷,氣勢也不差。
可卻跟其他人不太像。
不像是罵慣了習以為常的樣子,倒像是很少罵人,氣急了現學的那種。
顧戚輕笑:“快了會疼。”
路言:“…………”
顧戚本來想再逗逗路言。
話都到嘴邊了,可一抬眸,路言那泛著點紅的耳尖,一下子撞進了視線。
不知怎的,顧戚的思緒忽然就斷了。
思緒一停,手上也跟著沒了動作。
幾乎在顧戚停下的瞬間,路言就發現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還以為已經擦完了,想收回手。
剛試探性往下一扯,下一秒又被握緊了。
路言都怕自己忍不住,給顧戚來一拳。
顧戚繼續擦藥,一邊問:“除了手腕,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傷到了?”
路言想都沒想:“沒有。”
顧戚:“你確定?”
路言總算回過頭,雖然手還被顧戚握著,可表情非常“冷漠”:“如果我說不確定,是不是還要脫了給你檢查?”
從小到大,路言基本就沒說過這麼“不得體”的話。
顧戚是第一個。
路言覺得都嗆成這樣了,總該沒話接了。
可誰知,他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顧戚。
顧戚只笑了下:“先檢查哪里?”
換句話說,就是先脫什麼。
路言:“……”
顧戚怕真把人惹惱了,先舉了降旗,溫聲問:“不開玩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碰到了?”
路言收回手,放下袖子:“沒有。”
本來就都是皮外傷,不擦藥也一兩天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