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信暉夾了一只生煎,道:“我剛剛不是說,我感覺他眼神很堅定,是那種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麼?聯系他看你的眼神……嗯,剩下的,你自己意會吧。”
張思毅:“……”
……(O////O)……
傅信暉都提點到這份上了,張思毅再聽不明白就是徹底的白癡了。
他面容扭曲,腦海里做了一會兒天人交戰,反駁道:“不不不,絕對不可能!他有女朋友!我見過!”如此急切的語速,不知道張思毅是想說服傅信暉還是說服他自己。
但這對傅信暉來說并沒什麼所謂,傅信暉聳肩道:“我就那麼一說,你也不用太疑神疑鬼,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張思毅用力點了幾下頭,確定道:“一定是你感覺錯了!”
傅信暉:“……”
張思毅想拼命把傅信暉說的話驅逐出腦外,然而一直到回了家,洗完澡,他滿腦子竟然還是這個問題。
一想到顧逍可能“喜歡他”“想要他”,張思毅就渾身打顫,那是對于一種陌生性向的恐懼,讓他想逃避;可除此之外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感。
兩種感覺之間仿佛有一層明確的界限,就像一堵高墻橫亙其中,墻內是他堅守的自我,墻外是無時無刻引誘著他的罌粟花。
……啊,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Д°)
晚上十點,傅信暉在客廳里給振作梳毛,聽見張思毅房間里又傳來了那種難聽的鋸木頭聲:“嘰嘰嘎嘎嘰嘰嘰嘎嘎嘎……”
就在傅信暉忍無可忍時,屋內的聲音突然一頓,轉化成了一股悠揚的曲調。
傅信暉豎耳聆聽,覺得這調子有點熟悉,再仔細一聽,咦,這不是《梁祝》嘛!
……總算拉首好聽的了。
原本被鋸木頭聲搞得有點躁動的振作也在悠揚的音樂下慢慢鎮定下來,傅信暉還跟著哼了幾句,結果沒過兩分鐘,屋內就傳出一聲“啊啊啊啊”抓狂的叫聲。
緊接著——
“嘰嘰嘎嘎嘰嘰嘎嘎嘰嘰嘰嘎嘎嘎……”
傅信暉額角直跳,一臉崩潰地咆哮道:“張思毅你能不能正常點啊!!!”
第050章 難題
被傅信暉點破后,張思毅把這五個月來和顧逍有關的許多細節從記憶深處拎出來細想了一遍。
從顧逍不小心被潑到咖啡后看他的古怪眼神, 到無境的面試通知,再到顧逍送他仙人球,以及在公司熬夜那天醒來時臉上奇怪的被碰觸的感覺,再加上生日那天送自己貼身十年的卷尺……
張思毅越想,心臟跳得越亂。
然而,這一切的胡思亂想在他圣誕節那天瞥見顧逍的女朋友后, 徹底絞成了一個想不透的死結。
如果顧逍真對自己有那種不可言說的心思,為什麼還會有女朋友?
可能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吧, 也許顧逍只是在潛意識里念著高中校友的緣分所以對他稍微特殊一點……對, 肯定是這樣的!
然而, 一旦否認了顧逍對自己的特殊,張思毅心里又涌起一種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認的失落感。
啊啊啊啊啊……!
被自我糾結折磨了一天兩夜, 周一早上醒來, 張思毅已如一具干尸……
看著鏡子里頂著兩只熊貓眼的自己, 張思毅覺得不能再這樣庸人自擾了!
他甩了甩頭——張思毅你這個大傻逼,聽著,顧逍只是你的上司,對你沒有一點亂七八糟的感情,別自作多情地胡思亂想了,免得說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給自己洗腦完畢,張思毅總算從風中凌亂的狀態中緩緩落地。
到了公司,張思毅去餐飲區給自己打了一shot超苦的濃縮咖啡,一口悶了,感覺整個人又復活了。
回辦公室路上,恰巧碰上迎面而來的顧逍,張思毅朝對方點了點頭,下意識地跟對方保持了直男與直男之間的正常距離。
目睹張思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開幾米遠的顧逍:“……”( ̄_ ̄)
回到座位,張思毅捂著狂跳的心口做了個深呼吸,正要開工畫圖,對面的畢樂樂突然道:“誒!你們發現沒有,前天公司年會B組有兩個人沒來參加,今天也沒來上班,聽說是離職了。”
張思毅好奇地豎起耳朵:“嗯?誰離職了?”
畢樂樂報了兩個名字,一個是加拿大某建筑學碩士海龜,比張思毅早來無境大半年,還有一個竟然是那個老外湯姆!
袁志誠道:“哪有人在年底離職的,其實就是勸辭,說白了就是被炒魷魚了。”
“為什麼炒魷魚啊?”張思毅震驚了,那個加拿大海龜他沒接觸過,不知道水平如何,但湯姆的diagram張思毅在之前一起做Z市項目時見過,很棒啊!
畢樂樂道:“不太清楚,B組那邊的人去留與否應該是童工決定的,但是勸辭理由就那麼幾個,要麼是同類型人才重復,要麼就是公司覺得你不太適合這里。譬如湯姆吧,他聽不懂中文,就算設計做得好,可無法跟同事們正常溝通是個大問題,每次項目組開會或者咱們的學習會,他都要別人翻譯才聽得懂,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大家也會沒耐心的,最后他就只能傻坐在那里,沒法融入,只能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