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醋缸子真是跟虞叔叔那兒祖傳過來的。”
虞逸涵也稍微收斂了點,轉而低聲道:“我不想他后悔。”
“你怎麼知道他會后悔?就因為他早上起來臉紅了推你躲你?”洛婭呵笑了聲,道,“我所有的床伴第二天早上醒來都會這麼推我,但這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會巴不得我當場再來一炮。”
虞逸涵凝眉道:“他和你那些會投你所好的床伴不一樣。”
“行吧,我就知道你會說那個omega不像我那些床伴。”
洛婭頓了下,道,“你記不記得我最早沒那麼混,剛考上第一軍校的時候,和一個男beta助班好過。”
“其實他,跟你那位還挺像的。每次我要完他他那推我躲我的小模樣,我都懷疑他一個原本取向為O的可能不喜歡我只是感激我,所以就放他走了。后來才知道那傻子只是生病了,生死未定,不知道應不應該跟我好。等我明白他的心意去找他時,人已經在手術臺上走了。”
虞逸涵沉默了,看著洛婭。
所以洛婭那時候才會退學轉而學醫,她后來的那些床伴總是多多少少能找到一點那個人的影子。
洛婭笑著,低頭道:“醫生說,他走的時候叫著我的名字,流了淚。那麼倔的一個beta,為了幫我安心完成特訓,他肩膀吃了顆槍子,都一直忍著,面不改色。”
虞逸涵禁不住低聲道:“洛婭。你......”
“沒事。老娘簡直要恨死那小子了,不至于過不下去。”洛婭擺著手,淡笑了下,又看向虞逸涵,道,“逸涵啊,我就是想和你說吧,送到嘴的肥肉,該吃就吃。你覺得他會為和你在一起后悔,你怎麼知道他就不會為了沒能和你在一起后悔呢?”
“而且說不定,如果你們在一起,你們可以雙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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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和耗子等在那賣藥的家門口的時候,心里還有些恍惚。
他真的來拿藥了。
他真的,要把這個孩子流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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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如果真的不要孩子,讓虞逸涵給他做人流的費用也未免有些不大好,這個賣藥的藥都挺便宜還有效果,還不如就拿了。
季逍看著那賣藥的把藥從家里拿給他,猶豫了下,問:“這個,要多少錢。”
“不不不,我哪兒還能要錢,季哥,這是我本來就應該給你的補償!”賣藥的連聲道。
耗子哼笑了聲,“算你小子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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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賣藥的家附近騎著車往回趕。
季逍只覺得褲兜里突然到手的打胎藥,沉甸甸的。
耗子騎著電瓶車,跟在放慢了速度的季逍旁邊,也有些矛盾,忍不住開口問:“哥,咱們真要把這藥給嫂子了?”
季逍看著眼前朦朧的夜色,騎著摩托車,有些茫然,沒說話。
耗子看著季逍的額發被風吹起,有些凝重的眉眼,只當他默認了,有點難受,“雖說一個多月打了胎也不算多大傷害,可你倆分明都挺中意對方的,干嘛要把孩子打了啊!”
季逍心里也挺亂,正想著該怎麼開口,手機卻突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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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心不在焉減緩速度接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時,猛然剎住了摩托。
耗子沒反應過來,電瓶車騎出去老遠。
看到身邊沒人了,才把電瓶車轉個彎溜著騎回來,小聲問季逍:“嫂,嫂子啊?”
季逍默認了。
耗子不吭聲了,緊張兮兮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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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逸涵沒聽見季逍應他,又喚了一聲:“季逍。”
輕柔的晚風摻著星光從身后追來,季逍聽著虞逸涵在電話那邊用磁性冷感的好聽聲線溫柔地喚他,心里跳得厲害。
突然有點兒理解那曾經在書本上看到的被他覺得格外矯情的一句話。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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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起虞逸涵那晚就那樣走了,還是有些惱他,壓住心里的激動,努力沒什麼語氣地問道:“你還打給我做什麼?”
“季逍,我想你了,想見你。”虞逸涵道。
季逍沒想到那大冰山一開口就會這麼直白,再大的火也瞬間滅了,心里跳得更厲害了。
他低頭,忍不住嘴角翹了下。
嘴上卻還是努力冷道:“見什麼見?不是說不想了嗎?”
耗子看著季逍那副忍著愉悅裝兇的模樣。
嗐。口是心非的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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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直都想,特別想。”虞逸涵低聲道,“季逍,你現在在哪兒?”
季逍聽到虞逸涵坦誠直白,甚至堪稱有點猴急的話,臉有些紅了,也不忍心再讓虞逸涵難受,語氣放柔和了些,道:“跟耗子往家趕呢,快到你之前等我的那個巷子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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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見季逍語氣都柔下來了,兩人一看就是和好了,忍不住樂道:“那,季哥,要不咱們別把那藥給嫂子了吧?”
“藥?什麼藥?”虞逸涵僵住了,問:“藥流用的藥?”
耗子僵了下,發現自己一高興說漏嘴了,捂住嘴恨不得拿針把自己的嘴縫了。
“沒沒沒!沒什麼藥!你放心嫂子!咱季哥絕對舍不得讓你把孩子流掉的!”耗子連忙道。
“那其實是......”季逍知道虞逸涵誤會了,想開口解釋。
“季逍,你在那兒等我!”
“喂?喂!”季逍喊了兩聲,聽見沒反應,放下手機看了眼,虞逸涵那邊已經直接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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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哥,現在怎麼辦啊?嫂子剛語氣有點激動啊,不會來算帳的吧!”耗子問,急得內疚得不行,道,“哎呀!我這腦子關鍵時刻掉鏈子!這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