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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蘇淳滿課。
許英華讓他放學后去一趟辦公室,說要跟他談事情。
估計還是為著上次的事,蘇淳一放學就去找她,敲門進去后進去后發現蘇母竟然也在。
“媽?”蘇淳站在門口,有些遲疑:“您怎麼也在?”
蘇母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加絨旗袍,白色的羽絨服搭在肩上,頭發挽在后腦,用一根發簪固定,氣質非常雅致。
許英華跟他并排站在一起,正在一起看一幅芭蕾舞的畫。
許英華轉頭看到蘇淳,笑了笑率先說:“徐薇,我把蘇淳叫帶過來了,有什麼話咱們一起說說。”
她把徐薇按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她對面,然后對蘇淳道:“來,蘇淳過來坐。”
蘇淳猶豫了一下,說:“許老師,要不我站著吧。”
許英華笑彎了眼,“又不是審問你,坐過來聊聊天。”
徐薇也笑了,抿了抿唇:“許老師叫你坐,你就坐吧。”
蘇淳又看了他媽一眼,才坐在桌前的小圓凳上。許英華和徐薇一左一右對著他,有點像會審。
蘇淳又站了起來,退后兩步道:“……我還是站著吧。”
許英華要說什麼,徐薇道:“站會就站會吧,年輕人,累不著。”
兩個好姐妹對視一笑,徐薇先問:“怎麼感冒了?”
蘇淳松了口氣,說:“不知道,可能是著涼了。”
誰知道徐薇緊跟著就說:“是不是天天半夜還出去玩兒,所以給凍著了?”
蘇淳“啊?”一聲,“什麼?”
他下意識去看許英華,而后者擺了擺手:“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徐薇腰背坐的挺直,臉上的笑收起來,直視著他:“聽說你晚上總去酒吧跳舞,家里給的零花錢不夠花嗎?”
蘇淳不自覺站的更直了,“夠。
”
“那你去做什麼?”徐薇嚴肅的問。
蘇淳說:“幫朋友,不好拒絕,還有……”他停頓了一下,“我去酒吧跳舞,也是想感受一下,站在舞臺上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蘇淳想了想,聳了一下肩:“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旁聽的許英華一下子笑了起來。
徐薇連忙說:“他這孩子從小就不服管教,也是讓我給慣的。”
許英華擺擺手:“多有趣兒啊,我挺喜歡這孩子。”
徐薇無奈而責備的看了蘇淳一眼。
蘇淳拿過水壺要給她二人燒水,許英華示意不用,并引出新的話題:“上次跟你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蘇淳放下水壺重新站好,說自己的想法:“我考慮了一下,還是不太想出國留學。”
“原因呢?”徐薇問。
蘇淳:“我英語不好。”
說完他能感覺到,如果不是許英華還在這里,徐薇一定會過來打他。
“你看看他!”徐薇皺著眉,對著許英華倒苦水:“小時候我勸他學古箏,他非要學跳舞,上大學我建議他選古典舞專業,他非得選爵士,現在我想讓他出國留學,他就偏偏說不想去。”
許英華親昵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誰家的孩子不是這麼過來的,只要不出格,不如就隨他們去吧。”
徐薇眉間不松,看神色似乎憂心忡忡。
蘇淳沉默少許,說:“媽,就按照上次許老師跟我說的,五月份,我去參加那個舞蹈節目。”
說完他看向許英華,許英華朝他微笑著點點頭。
徐薇抬眸同他對視,在兒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堅定。
片刻后,她無力的擺擺手:“你先走吧,下星期你爸爸回來,你回家一趟,一起吃頓飯。
”
蘇父做生意,經常跑外地,蘇母雖然在大學任職古箏教授,但是在國內享譽盛名,經常性的需要參加一些訪談和表演節目。
一家人聚少離多,好在經常能在電視里看到。
蘇淳已經習慣了,答應的很干脆:“好。”
徐薇點點頭,在他轉身的時候又提醒他:“記得吃藥。”
“知道了,媽,那我先走了,許老師再見。”
蘇淳禮貌的走出去,并且輕輕的給她們帶上了門。
徐薇等了一會兒,門外毫無動靜之后才嘆了口氣:“他主意太大了。”
“主意大是好事。”許英華說。
徐薇又嘆氣,眉間的愁悶積攢成云,“我真正擔心的,是他去跳舞的那間酒吧,是個……”
她緩了片刻才把剩余的話吐出口:“……同性戀酒吧。”
許英華詫異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找自己要蘇淳聯系方式的那個男生。
她思考片刻,對徐薇道:“你我都是大學里當教授的人了,難道還接受不了同性戀?”
徐薇輕輕搖頭,憂心忡忡道:“我主要就是擔心,他年輕不懂事,瞎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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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醫生請假的緣故,南斯騫一上午都非常的忙,忙的沒有時間回想昨晚失眠的原因。
蘇淳一直沒有發來任何消息,中午的時候南斯騫先按捺不住,給他發消息:晚上一起吃飯?順帶聊聊。
蘇淳過了很久才回復:好,下午六點忙完。
到了下班的時間后,南斯騫一路把油門踩到底,去學校找蘇淳。
蘇淳已經在門口等了。
他個子高,身材比例又好,即便天色晦暗不清,他站在墻邊也十分扎眼。
南斯騫一眼看到他,整個人都跟著嚴肅起來。
他把方向盤打死,“刷拉”一聲把車橫甩到了蘇淳跟前。
車窗下滑,露出他嚴肅的一張臉,“上車。”
“……”蘇淳站在門口沒上車,說:“你要撞死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