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楚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陸哥弄的,陸哥真的好細心。”
祁硯清:“嗯。”
陸以朝細心,所以體貼和傷人他都最在行。
他知道你的軟肋,蜜糖和刀尖都知道怎麼給最有用。
祁楚星有點困了,又打了個哈欠,“哥,你跟陸哥好好的行不行啊,我不想看你們吵架。”
“陸哥人挺好的,他每次吵完架都后悔,他其實可慫了,他特別怕你生氣不理他。”
祁硯清喉嚨里堵了一把刀,他發不出聲音,呼吸都被劃得鮮血淋漓。
從楚星嘴里說出的每一個陸以朝,都更疼些,連反駁都找不到入口。
“今晚還在問我呢,問我你在干什麼?問我你看起來高興嗎?問我……”
楚星是單純的,是所有人里對他最好的。
可就是面對這樣的楚星,他才更羞愧,更不恥。
他明明是一個站在角落的人,偏要去擋在他們之間,偏要去搶那個只喜歡楚星的陸以朝。
祁楚星聲音很好聽,柔軟地讓人舍不得說重話,“哥,你和陸哥是我最愛最愛最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中的誰難過。”
祁硯清嗓子里涌動著血腥氣,那把刀就快要刺到他的心臟了。
他淺吸了一口氣,喬裝鎮定,語氣淡然帶笑,“楚星,喜歡陸哥?”
“陸哥也是我哥,當然喜歡,但還是最喜歡你,這事不告訴陸哥哈哈。”
祁硯清沒再說話了,任由祁楚星枕著他的腿,沒一會兒就聽到他睡著的輕鼾聲。
他把祁楚星抱進被子里,輕輕摸著他沒知覺的腿,有些涼手。
他從來都不討厭楚星,是他面對楚星后,會控制不住地自慚形穢,知道自己有多自私……還有漫溢出的嫉妒。
陸以朝對楚星很好,一直都很好。
如果有陸以朝的照顧,楚星可能會輕松一些。
祁硯清捏著眉心,半蹲在床邊,聲音很輕,“有時候我也覺得,把陸以朝留給你就好了,我搶來干什麼。”
搶來搶去,只有他一個人像笑話。
不喜歡他的依舊不喜歡的,得不到還是得不到。
祁硯清睡不著,沒帶助眠藥,他今晚是一定睡不著了。
他輕手輕腳地把燈關掉,去外面的陽臺待著。
挺黑的,他靠著玻璃欄桿抽煙,大半個身子探出去,看著煙霧散在空中。
他的視線有些失焦,面前枝影婆娑,恍惚地像要吃人的怪物。
他看不清前面了。
大概有七八年沒回來住過了,這里他待著不舒服。
他從小不懂事不聽話,他喜歡惹是生非,他就是不安于現狀,他不想自己的生活被人擺弄,他就是天生反骨。
他是活該被送走。
可他不愿意回來。
“咳咳咳……”他被煙嗆了下,咳紅了眼,眼眸濕潤發熱。
可是陸以朝,我也是個人,我真的……很難過。
第二天一大早,祁硯清吃過早飯就從祁家離開了。
陸以朝的車還停在他來時的地方,看見他下來,搖下車窗喊他:“祁硯清。”
祁硯清目不斜視地上了前面那輛車,周簡下來給他開門。
“清清,回家嗎?”
“去萬謄。”祁硯清從包里翻出藥吃上。
他現在只想睡覺,他不舒服。
第27章 像個偷窺別人的瘋子
“滴滴——”
周簡從后視鏡里看,“清清,陸老師在叫你。”
“你下車。”祁硯清神情疲倦,聲音有點沙。
“啊?”周簡回頭看他。
“你滾下去,我自己開車。”
“別別!我開車,這就開!你別總發脾氣行不行?不說別的,對你身體不好啊,氣性這麼大很容易高血壓……”
“你要開車你就安靜。”
周簡:……哦。
周簡看著后面那輛車,陸老師沒開車。
位置好像也沒變,真等了一晚上?所以這是鬧什麼呢?這是折騰別人還是折騰自己?
他猶豫了半天還是很想說話,看著祁硯清閉著眼睛一副不搭理人的狀態,他試探地問。
“今天沒過敏吧?好好吃飯了嗎?”
“楚星挺可愛的,感覺比在國外的時候更開朗了。”
“他那腿,還是沒辦法治嗎?”
祁硯清一直沒出聲。
周簡悄悄看了眼,好像睡著了,趕緊把溫度調高,安靜開車。
沒想到一到萬謄祁硯清就醒了,拎著雙肩包上了樓,扔下一句:“我沒找你的話,你就別給我信息。”
周簡還沒開車走,就看到后面停了一輛車。
“陸老師?”他去敲玻璃。
車窗搖下,陸以朝的臉色也不好看。
“清清已經上去了,還是上次那個套房,他看起來很困,肯定一晚上沒睡,他失眠真的很嚴重。”
陸以朝點頭。
“陸老師,這次我真的要說你幾句了,清清性子本來就倔,最不喜歡被人逼著去做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喜歡去祁家,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這事做得很過分,他生氣是對的,打你也……”
是該。
周簡撓著頭發,“算了,你們夫夫兩個我也摻和不進去,總之你別欺負他,你明明知道他在乎你。”
“我明明知道?”陸以朝似笑非笑,“祁硯清跟你說他喜歡我?”
“不喜歡你還跟你結婚啊,陸老師你也沒睡醒吧,趕緊去哄人吧,他之后可忙了。”
周簡憤憤不平地開車走了,他就一助理,這日子天天過的跟金牌調解員一樣。
陸以朝是萬謄的老板。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他沒宣揚過,除了幾個管理人員,一般也沒人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