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搖頭,“沒事,我一會兒回來。”
他跟白繁去了客廳,白繁還沒說話,祁硯清就先點了支煙,“你們跟楚星說我會去公司了?”
“早晚的事啊。”白繁說。
祁硯清看著他,“騙他干什麼,你們知道我不可能去,現在什麼社會了,外聘經理總裁多的是,非抓著我干什麼。”
白繁皺眉,語氣溫和:“硯清,當初我們對不起你,現在盡力補償給你,是我們想給你東西都不對了嗎?”
“我一直都不想說,怕你難過……”白繁眼睛有點紅了,直直地看著祁硯清。
“可楚星的腿是因為你才成了這樣,不然這個公司他自己也撐得住,你也能繼續只做你喜歡的事情。現在我們只是不放心,也不想給他太多壓力。”
“所以請你回來繼承公司,這是很為難的事情嗎?”
第33章 “你覺得陸以朝真的愛你嗎?”
“不是很為難,就是很惡心。”祁硯清也不看白繁,淡漠地抽著煙。
白繁皺眉,說不通,和祁硯清相處還是這種感覺,跟小時候一樣。
祁硯清說:“都說我三年前玩丟了屬于我的股份,大幾千萬砸出去,連點水花都沒響,說我不懂事,說我蠢,說我紈绔亂來,祁家遲早要被敗光。”
“但其實那點東西不本來就是我自己借的嗎?跟誰借不是借,虧欠你們了?”
白繁眼睛更紅了,“沒人說你虧欠啊,你的東西早就分好了,什麼都不缺!”
祁硯清卻搖頭,“可你們就是那樣想的,話成片地撒出去,你們兩個有誰解釋過?”
“我到現在都沒還清這個錢,我比你們都記得清楚,卡里的錢有看?知道我還多少了?”
白繁拉著他的胳膊,再開口已經哽咽了,“真的沒人要你的錢,我們都是一家人,就像現在這樣,公司還是想留給你們,怎麼可能給外人呢?”
“硯清,你現在都這麼大了,你又聰明,你不可能聽不懂爸爸是不是為你好,我能害你嗎?我把東西捧到你面前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要?”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就算是小時候受了氣,可沒有給你缺衣少食,別人家孩子有的你都有,為什麼到你這兒這件事就再也不能翻篇了!”
白繁很少情緒這麼激動,他的溫和是在骨子里的,說了幾句自己就先控制不住想哭了。
祁硯清的煙蒂快燒到手指了,他認真地看著白繁,“對,這事過不去,我記一輩子。”
白繁搖頭,硯清太犟了,他自己認定的誰都改不了。
祁硯清又說:“你從來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什麼?”白繁詫異地抬頭。
“在你把我扔到爺爺家的時候,你說會去看我,你去了嗎?”
白繁第一次聽他說過去的時候,忙說:“爸爸去了啊!”
“對,你是去過,可我不就是被你們扔那兒了嗎。”
是去過,不是去了。
真跟扔那兒差不多,一年半載不聞不問,偶爾去一次也是罵他不好好學習。
這不叫扔?這叫寄養?
祁硯清直直地看著白繁,看他哭得抽噎,繼續說:“我就是接受不了被人放棄,一次都不行。”
他說:“我給你發過一條短信。”
白繁呼吸一滯,眼睛瞪大一些。
祁硯清笑了,手里玩著打火機,“看來還記得啊,我當時就跟你說,別再過來找我了,我不回去了。”
白繁手臂輕顫著,“我以為,只是氣話……”
祁硯清:“我不說氣話,但凡我說出口的,就沒有做不到的。”
白繁萎靡地塌著肩膀,“你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你很難相處,別的孩子哄幾句就行,你就非得認死理。”
祁硯清不說話,也不太想聽他說話。
“總之公司這事你別再煩我了,也別找那麼多人來勸我,我說了不回來就是不回來。”
白繁沒說話了,偶爾抽噎幾聲,還攥著祁硯清的胳膊。
他心里當然是覺得虧欠孩子的,可硯清真的太難哄了,渾身都是刺。
不光扎別人,這些話也是在扎他自己。
“還有事嗎?沒有我……”
“硯清。”白繁拉緊他的胳膊,“錢真的是很重要的東西。”
祁硯清愣了下,沒反應過來怎麼話題都變了。
“你是不是太黏陸以朝了?我經常在網上看到你們的新聞,你把他當成自己的全部了嗎?”
祁硯清喉嚨滾了幾下,一時間沒發出聲音。
“可我明明記得,以朝之前跟楚星關系更好,他們從小學就是同學,一直到大學,楚星性格軟,陸以朝一直很護著他。”
祁硯清看向白繁,目光冷冷的,聽他想說什麼。
白繁說:“我不知道那幾天發生了什麼,你們忽然要結婚,陸以朝忽然就從喜歡楚星變成喜歡你了。你覺得陸以朝真的愛你嗎?”
“可你自己要清楚,你和楚星長得一樣,現在的你是長頭發,之前不是啊。”
白繁語氣懇切,是真的關心,“硯清,不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壓在另一個人身上。”
“如果哪天你沒有了愛情,你也不握著自己這點財產,那你還剩什麼啊?”
“你就該去爭取屬于你的東西,沒什麼是比真的抓在手里更有安全感的,公司的事你再想想,認真考慮,為你的自己考慮。
”
祁硯清微張著嘴,腦袋有點暈,他輕抿了下唇,收回目光,“我不考慮,我就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