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標記加深,陸以朝才松口,聲音慵懶散漫,像是點評一道甜點。
“確實,不如楚星好聞。”
祁硯清一直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抽噎了幾聲。
陸以朝繼續說:“看你快到發情期了,再給你補一次標記,談妄可能滿足不了你。”
啪——
祁硯清用盡全力扇了他一巴掌,可力道還是太輕,反倒顯得他懦弱。
他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呼吸沉重又急促,“……你他媽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你就是我養的一條狗!”
“是我現在放你自由!陸以朝,是我不要你了!”祁硯清歇斯底里地罵聲藏著哽咽。
他推開陸以朝,身體不穩地晃了幾下,走過去把陸以朝那份合同撕得粉碎,將碎紙扔到他臉上,“你也配跟我提離婚?我們之間從來都是我說了算!”
“這麼生氣干什麼。”陸以朝抬手掃落肩頭的碎紙屑,心情好了一些,他上前一步摟住祁硯清的腰。
聲音壓得很低,卻不沉悶,“清清,舍不得離婚?離不開我?”
“陸以朝。”祁硯清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眼前全是轉動的光暈,四肢的力氣一點一點被抽離,頭暈目眩,還伴隨著惡心,“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你賤不賤啊……”
陸以朝再次傾身堵住他的嘴,分不清是哪句話讓他更生氣,他現在恨不得把祁硯清撕碎!
“唔……”突然,祁硯清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不受控地軟倒。
“祁硯清?”陸以朝看著暈倒在他懷里臉色蒼白的人,神情大變,“清清!”
醫院。
“低血糖,胃炎。”醫生說,“情緒太激動了,等會兒就能醒了。
”
“謝謝醫生。”陸以朝坐在床邊松了口氣。
低血糖……這不是活該嗎,本來就感冒,昨天還去喝酒,反正他就不把身體當回事。
祁硯清手背打著點滴,睡得很不安穩,眉頭和眼皮一直在顫,偶爾囈語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呃……別……”祁硯清看起來很難受,身體一直在抖動。
陸以朝盯著看了十幾秒,還是沒忍住,握著他的手安撫道:“睡吧,我在呢。”
“身體不舒服干嘛還跟我吵,好像是我欺負你。”
陸以朝搓著他的手,又貼著他冰涼的臉頰,撫平他的眉頭。
“祁硯清,你這個人沒有心。”
“……滾。”祁硯清雙眸緊閉,臉上的厭惡顯而易見,“滾開、陸以朝……別碰我……”
陸以朝笑容一僵,猛地松開手,冷冷地看了他幾眼,不再管他,出了病房找人去。
祁楚星被司機送來醫院,轉著輪椅往醫院里走,神情緊張,差點沒趕上電梯,他連忙說:“等一下,謝謝!”
要關上的電梯門又緩緩打開,祁楚星連忙進來,低著頭一邊翻手機一邊跟旁邊的人說:“謝謝你啊。”
“我到了,已經在電梯上了,我哥醒了沒?”祁楚星發了這條消息就打了個噴嚏,身體也打了個寒顫。
“換季容易感冒,你穿得太少了。”
祁楚星被這道聲音嚇一跳,手機都砸到了地上,他驚愕地看著電梯里的另一個人,“談、談妄?!”
“沒禮貌,叫談哥。”談妄脫下外套給他披好,又幫他撿起手機放在他手里。
“謝、謝謝談、談妄。”祁楚星干巴巴地說。
談妄戴著一副無框眼鏡,脫了外套只穿著襯衣,顯出他的好身材,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談妄笑了下,語氣溫和:“腿還好嗎?”
“呃,好……不好,沒有知覺,還是壞的,反正站不起來。”
談妄應聲,彎腰摸了摸,從大腿到膝蓋,再到小腿和腳踝,仔細觸診。
然后安慰道:“喃凮沒有萎縮就是好消息,你的情況一直保持的比較好。”
“嗯。”
電梯到了,32層這麼快就到了。
祁楚星一出來就看到等在旁邊的陸以朝,臉臭得可以。
“你說你非來干什麼,等他出院回家看也一樣。”陸以朝心情很差,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皺。
“擔心啊,我哥好好的怎麼會暈倒。”祁楚星瞪著陸以朝,“要不是我正好打了電話,你都不打算告訴我!”
“他暈倒了我告訴你干什麼?我留在這邊照顧他就行……”
陸以朝推著祁楚星往病房走,這才注意到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
他轉頭看去,頓時咬緊牙關,攥緊輪椅把手,臉上卻掛著溫潤的笑意,說:“談妄,你怎麼來了?”
談妄:“我來看硯清。”
陸以朝盯著他看了三秒,“你怎麼知道他在這兒,誰跟你說他暈倒了?你跟楚星一起來的。”
談妄笑著說:“他手表上的健康監控綁定在我的手機里,身體出狀況會跟我報警。”
陸以朝沉默了幾秒后,才似笑非笑地說:“我還在呢,你們聯系的是不是過于親密了。”
“你說是那就是吧。”談妄越過陸以朝和祁楚星,“我先進去了。”
輪椅停在外面,陸以朝氣得心臟疼,怒火成片地燒著,讓他五臟六腑沒有一處是安分的。
他和祁楚星說:“你進去看吧。”
“……還是等等吧。”祁楚星說,“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兩個。”
陸以朝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祁楚星又說:“陸哥,我早跟你說過你得努力追我哥啊,我哥有喜歡的人。
”
“你看吧,你不努力,你還想離婚,現在高興了吧,離不離的都無所謂了,我哥喜歡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