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陸以朝在深山采景,信號一直是中斷狀態,他看著出現在面前的人,很詫異。
“季朗月?你怎麼來了。”
季朗月剛爬了一座山,氣都喘不勻,也還是清爽干凈的少年模樣,“可別說了!你不是讓我監控著你手機嗎,你自己看!”
陸以朝點開視頻,是祁楚星被綁架上車的畫面,他軟塌塌地倒在車里,雙手被綁著,不能動的雙腿軟綿地垂著。
視頻里有綁匪的聲音,“陸以朝,快點來我發給你的地址,祁硯清也在我手里。”
陸以朝黑眸帶著殺氣,周身氣焰極高,立刻往山下沖去。
季朗月一邊跟他往下跑,一邊說:“我找你找得費了死勁,我車就在下面,離得不算遠,能趕過去!”
車就停在山腳,實在開不動了才開始跑的,季朗月一上車就和身邊的人說:“哥,要不換我開?”
“我開,你先喘口氣。”段樾說著啟動汽車。
直到出了山區,信號才恢復過來,陸以朝馬上和警方聯系,警方正在找人。
警察說:“還有一位談妄先生也報警了,他提供了位置,但是位置忽然中斷,我們還在繼續找。你們認識嗎?”
陸以朝緊抿著唇,緩了幾秒,“認識,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比你們報警早一個小時,請你盡快趕過來,我們已經縮小位置了!”
季朗月回頭安慰他,“清神肯定沒事,他很厲害,肯定……”
陸以朝冷沉地打斷他,“能不能再快點,你今天來找我,謝了,以后有事就跟我說。”
季朗月擺了擺手,看著他要吃人的眼神,還是不安慰了。
他跟旁邊的人說:“哥,我歇好了,換我開吧。”
季朗月開車,油門轟到底,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祁硯清是被人踢醒的,睜眼的時候還帶著茫然。
陸堯冷笑:“你可真夠心大的,這都能睡著?”
祁硯清咳了幾聲,覺得頭暈,然后他很快發現不對勁,這里站了三個人,正在往懸崖邊的樹上掛麻繩。
注意到他的視線,陸堯手里晃著刀子,用刀刃拍他的臉,“刺激嗎?”
祁硯清在四周找著,看到屋子里那道身影后,急忙喊:“楚星!楚星你醒醒!祁楚星!”
陸堯:“沒事兒,就暈一陣,你弟弟好像膽子特別小,你爸也是心大,不給他準備個保鏢,就一個人司機能干嘛?”
“他腺體本來就有傷,你打他腺體了?”祁硯清知道那力道有多大,他的腺體到現在還在疼。
“生死都說不好了,還講究什麼腺體。”陸堯笑著,“你在逗我?”
祁硯清看著他,氣急反而笑了,“陸堯你他媽是真不怕死,多少人寵在心尖的寶貝,讓你這麼折騰?你不如現在跑路還有的活!”
“我早沒活路了,拉你們一個墊背的,我也不虧。”陸堯說著看了看手機,“喲,來了。”
然后就把祁硯清和祁楚星吊在那棵樹上,綁著雙手,身體就在懸崖外邊晃蕩著。
祁硯清看著昏迷不醒的祁楚星,他不知道楚星現在是傷著了,還是只是昏迷了。
但他的腿不能再受傷了。
祁硯清看著腳下的萬丈深淵,他被風吹得晃悠,身體不斷悠出去。
他們耳邊已經能聽到汽車的轟鳴聲,在急速向他們靠近。
陸堯笑著說:“清清,二叔還是佩服你,你太理智了,讓二叔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祁硯清微張著嘴,在那輛車停下的時候,所有聲音都被扼在喉嚨里。
是好久不見的陸以朝。
穿著一身黑色工裝服,頭發有點長了,不笑的時候眉眼凌厲,深邃又好看。
祁硯清輕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必須承認自己的貪心。
陸以朝看著掛在樹上的兩個人,風太大了,他們的身體一直在晃,就在懸崖邊上,下面還有瀑布。
太容易發生意外了,樹杈和麻繩……陸以朝滾動著喉嚨,額角青筋緊繃著。
“陸堯,你想干什麼。”他往前走了兩步,“我來了,聽你的話,只有我一個人。”
“站住。”陸堯懶洋洋地開口,把匕首比在祁楚星的繩子上,“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斷了。”
陸以朝猛地吸了一口氣,看著昏迷不醒的祁楚星,“我不動!你別碰他!”
陸堯大笑著,他抓著祁楚星的身體,“以朝啊,選一個吧。”
“你選誰我就割斷誰的繩子,把人抱下來還給你,另一個嘛,就只能摔下去了。”
尖銳的刀刃一直在祁楚星頭頂劃著。
“我說了你他媽別動他了!”陸以朝怒吼著,眼底猩紅一片。
“選吧。”陸堯在看笑話,也一直站在祁楚星身邊,“硯清,你說陸以朝會選你,那二叔賭他不選你。”
祁硯清有些恍惚,微垂著頭,擰了兩下手腕,他掙不開。
祁楚星也醒了,看到面前的場景嚇得大叫一聲,他驚恐地轉頭,“哥?哥!怎麼回事啊!”
“沒事,有人救……”
“楚星你別怕,你別亂動。”陸以朝聲音溫柔。
祁硯清咬著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最后一個字都沒說出口。
【先把祁楚星給我。】
【楚星你別怕。】
祁硯清忽然就繃不住地哭了,他低著頭哭,眼淚一直往下砸,他哭得抽噎不止,哭聲壓抑不住,哭得像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
他是錯誤答案。
可是直到在見到陸以朝的那一刻,他都還在期待從陸以朝的嘴里聽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