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在臺上轉筆研究臺本的祁硯清,又強忍了幾分鐘,怕信息素釋放出來影響到他。
他按著后頸離開,疾步去了衛生間,手抖得很厲害,抑制劑撕了幾下才打開,他將針頭對準腺體刺下去,熟練地注射。
可能最近這段時間使用太頻繁了,強效抑制劑的效果都減弱了不少。
陸以朝撐著桌面,強效抑制劑能夠直接封閉信息素,白蘭地信息素只溢出一點,很快就聞不到了。
一時間覺得呼吸不太順暢,他把口罩拉到下巴,臉色慘白無血色,嘴唇干裂。
他撐著洗手臺站穩,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腳步不穩地撞到墻上,他靠著墻等這陣頭暈緩過去。
幾分鐘后不見好,他狠狠甩了甩腦袋,更暈了,心臟也不太舒服,他受不了地捶了幾下。
深邃狹長的眼眸滿是倦意,他靠在墻邊喘息,手指顫抖著點了支煙,不由得想到了剛才祁硯清輕輕抿唇的小動作。
他將煙霧深吸過肺,再重重吐出,然后舔了舔干裂的唇。
等他完全緩過來已經過了很久,正要再回演播廳就聽到走廊傳來聲音。
“一起吃飯唄,都這個點了。”元淮說。
祁硯清被夾在中間,“吃飯可以,不喝酒。”
元淮撞了撞他的肩膀,“今天讓你見見我閨女。”
“我兒子吃醋怎麼辦,不見。”
“德行。”
沈譚舟知道祁硯清的身體狀況,小聲問他:“怎麼樣?沒事吧。”
祁硯清搖了搖頭,“吃飯的時候正好,關于舞蹈我有個想法……”
他正說著話,就感覺到身旁有異樣,往右邊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周簡問他。
“沒事,走吧。”祁硯清收回目光。
剛才像是被誰盯著,他下意識聞信息素,沒有白蘭地的氣味。
是他多慮了,陸以朝當然不會在這里,折騰挺長時間了,他的耐心也該到頭了。
那天都說得很清楚,他不至于再沒臉沒皮地貼過來。
祁硯清握了握手掌,慢慢吸了幾口氣,跟大家一起離開。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聞到陸以朝的信息素。
等人走后,陸以朝才從拐角處出來,悶聲咳著,黑眸直直地看著祁硯清離開的方向。
剛才祁硯清從他身邊過去,居然沒有聞到紅玫瑰的香氣。
肯定是祁硯清貼了阻隔貼,貼著好,貼著別的alpha也聞不到。
陸以朝高大的身型佝僂著,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才邁動腳步離開。
萬謄,地下酒館。
“老板,少喝點吧。”經理放下一份面條,“吃點東西墊墊。”
陸以朝應了一聲,點開手機看,神情已經有了醉態。
經理見多了老板這樣子,之前一跟老板娘吵架就這樣喝悶酒。
但是現在老板娘也不是老板娘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老板,萬謄A9套房還給、給留著呢,要不您上去休息一會兒。”
陸以朝冷厲的黑眸看向他,“沒退?”
“退是退了,但我叮囑大家別亂碰東西,說不好哪天老板娘就又要住了。”
陸以朝笑了一聲,又猛灌幾口酒,自嘲著:“做夢……”
經理尷尬地笑了笑,又勸慰幾句便走開了。
陸以朝悶頭喝酒,他挺久沒來了,上次還是……在這里拿陸堯的手機跟祁硯清吵了一架。
吵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反正就覺得祁硯清太冷血了。
陸以朝按著發脹的額頭,他有點醉了。
他搜到《舞者》的官博,看著上面最新一條視頻。
祁硯清笑起來好漂亮,眼睛是亮的,他對著鏡頭笑了一下,陸以朝就把這當成是對自己笑了。
他點開評論區,果然一水兒都是夸祁硯清好看的。
陸以朝得意地勾起唇,喝蒙了,就記得祁硯清還是他的。
再往下翻,他神情逐漸凝固,笑容僵在臉上,黑眸陰沉沉的散發著怒意。
“嗑到了姐妹們!淮神好會夸清神!”
“海王的我,游走在清舟CP和秦淮CP難以抉擇!”
“嗚嗚嗚嗚我舟神好愛清神,你們看看那個眼神。”
“這是什麼CP大亂燉場面,文柏和舟神在戀愛節目上搞對象,導演和嘉賓的CP組你們就忘了?”
“得了吧,舟神是為清神才參加的,二話不說直接頂上沒讓節目開天窗,清舟CP是真的!”
“舟神努力追啊!舟神這次勇敢一點!”
“我就悄悄說一句,演繹CP完全沒人嗑了嗎?官配這麼涼?”
“官配早BE了妹妹,專注自家拒絕捆綁,就別頂著你家陸影帝的頭像四處留言了。”
“無意冒犯,樓上是黑子,陸以朝早和祁硯清離婚了,粉絲們都不嗑了,謝謝。”
“陸以朝的粉絲能不能滾啊!非得來這兒惡心人?”
“祁硯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感謝放過陸以朝!”
“陸老師趕緊出來拍戲啊!今年影帝不要啦?!受了情傷更得振作起來打臉!”
場面一時火熱,隨便一條評論都有上百條回復。
當年有多少人喜歡他們兩個,現在就有多少人互罵。
陸以朝喝了太多酒,額頭很燙,呼吸都覺得很累。
他一閉上眼睛就是祁硯清的笑,祁硯清在跟別人笑,祁硯清不想理他,祁硯清說他們結束了,祁硯清要洗標記,祁硯清懷孕了要打掉寶寶。
祁硯清……根本不想生他的寶寶,之前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