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舞蹈從來都不單單是一場炫技,總有充沛的情緒漫溢出來。
祁硯清的舞,總是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腰間掛著腰鏈,胯部強烈頂撞的動作和旋轉格外惹眼,那截扭動的纖腰靈活又勾人。
爵士舞不同于任何舞種,可以是任何風格,沒有太多固定的規則,這種舞蹈也最適合不受束縛的祁硯清,他的即興在爵士中不可能輸。
十五分鐘的舞蹈,對他來說最大的挑戰是耐力的消耗。
祁硯清動作微頓,腳步發軟,他背對著鏡頭,在極強的光照下,甩動頭發時的汗珠都被白光照得清清楚楚,散落在他臉側,添了幾分欲望。
……不行了。
祁硯清蓄力跟著節奏強行做出幾個加分動作,后頸的位置很疼,仿佛要把全部力氣都拉扯走,他的力氣流失的越嚴重,腺體就越是不舒服,燥熱感順著經絡游走全身。
怎麼會真的發情了。
祁硯清用力咬了下唇,生生咬出血跡,下唇染了一圈血,但也只換來短暫的清醒。
還有八分鐘……時間才過去一半。
祁硯清用力吞咽著口水,他已經聞到了自己的信息素,越來越濃的玫瑰香。
鏡頭懟到祁硯清正臉,恰好拍到他唇邊滑下的血,順著下巴畫出蜿蜒的血痕。
大屏幕上顯出這張臉,蒼白又透著緋紅,唇角掛著鮮紅的血跡,再配上他冷傲不可一世的眼神,像是吸血鬼親王剛初擁自己心愛的寶貝。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咬我咬我!清神咬我!”
“好帥好美戰損就是YYDS!”
“這哪是比賽啊,這是天秀……”
還有六分鐘。
祁硯清從來沒有這麼煎熬過,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他力氣嚴重流失,脫力感越發強烈,發情的癥狀影響太大了,渾身燥熱又黏膩,視線模糊不清,呼吸急促嗓子里干啞冒火。
腿猛地一軟,他順勢滾到地上做了個地板動作,軟綿綿地從旁邊架子上挑過禮帽扣在腦袋上,擋住了半張臉,晃動的藍色長發貼著冷白的皮膚。
可就算是發情,他也不能輸,他就榨干力氣死在臺上,也得跳完這場舞。
祁硯清,一個指尖都在跳舞的人,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像是設計好的,這就是天生的舞者。
擋住表情后,他的動作更有張力,身體蜷縮、律動、震感匪氣十足又紳士溫柔。
但是、他的信息素太濃了。
紅玫瑰的香氣會擴散到整個場館。
長發擋住的腺體早已紅腫滾燙,碰一下都受不了。
現在擋著臉還能撐一下,等會兒信息素就藏不住了,大庭廣眾下發情,真是……
觀眾席也聞到了,紛紛四散著看起來。
“好香啊,是紅玫瑰的香味吧。”
“清神的信息素就是紅玫瑰,是清神釋放信息素了?”
“不能吧,葉威被抓走不就是因為在臺上釋放過alpha信息素嗎?”
“國內不允許,這是國外。但是清神沒必要用信息素……”
“哇哇哇哇快看!那是什麼!”
忽然有一個人指著場館的大門口,外面有三輛大車放滿了紅玫瑰,幾十個工人在往下搬紅玫瑰。
“所有門口都有花!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哪個狂熱粉絲做的吧?”
場館的十個門口都停著三四輛大卡車,玫瑰花成噸地往下拿,速度很快。
硬是用紅玫瑰鋪出十里紅妝的感覺,整個場館都被紅玫瑰紅包圍,向外蔓延出近百米,遠看就是一片花海。
紅玫瑰香得濃烈,花香飄出百里千里,花瓣上掛著露水隨風輕顫,整片花海火苗似的擺動著。
隨著舞曲最后一聲落下,祁硯清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撐著膝蓋沒讓自己倒下,全身酸乏抽疼,神情痛苦,發情的癥狀折磨的他還有點反胃,完全直不起身體了。
但是不能繼續拖了,他得鞠躬下臺了。
就在祁硯清摘下帽子的一瞬間,聽到砰砰數聲巨響,全場的尖叫聲頓時高過一切。
觀眾席位炸開數捧玫瑰禮花,漫天的紅色花瓣在半空中飄動撲簌簌打著轉落下。
只能聞到紅玫瑰有多香多烈。
只能看到祁硯清隔著花瓣雨迭麗明艷。
就連裁判都驚了,紛紛起身看這場莫名的花瓣雨,不守規矩且浪漫。
“清神,這該不會是哪個粉絲做的吧?紅玫瑰是你香味。”有人上臺說話。
祁硯清攥緊拳頭,茫然地看著四周,十幾萬平方米的場館,觀眾席飄滿了紅玫瑰花瓣,怎麼回事……
“祁硯清!”舞臺下面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有人捧著一束玫瑰花朝他招手。
陸以朝……
祁硯清后頸刺痛,他唇齒動了幾下,眼眶控制不住地發熱酸澀。
陸以朝伸開雙臂,“跳下來!”
他身上有很多花瓣,衣服頭發凌亂看起來有些狼狽,可他深邃的黑眸里寫滿了愛意。
在三米高的舞臺下面,他就這樣展開雙臂等著他往下跳。
祁硯清沒有力氣了,他現在全身燙得難受,腺體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只需要往前走兩步,他就可以落入陸以朝的懷抱。
就在剛才他還擔心發情被發現了怎麼辦,他要怎麼才能體面地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