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躺在病床上、受制于人的是他。
越洛見沒嚇到他,無聲不滿地撇了撇嘴。
過了一會兒,他問:“要去洗手間嗎?”
莊然朝他眨了眨眼睛。
莊然住的這間病房是雙人病房,但另一張床上現在還沒有病人。
浴室里空曠得很。
越洛扶著莊然,慢慢走到里面。越洛笑了笑,將手放到莊然褲子上,故意輕佻地問:“叔叔,需不需要我幫你?”
莊然瞥他,輕而溫和地彎了彎鳳眸,“幫我什麼,幫我把著麼?”
越洛:“……”
他默默走出浴室,任由莊然自生自滅。
很快,莊然走出來,洗漱,又回到病床,動作雖慢,但依舊從容優雅。
越洛坐在一旁,看著他閉眼又想休息的模樣,鼓了鼓臉,沒有再動歪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越洛洗漱完,一直沒有休息終于困意涌上,來勢洶洶。
以至于他就那麼側躺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被子都忘了蓋,因為空調冷氣愈發蜷縮成一團。
原本已睡著的莊然似有所感,卷長的眼睫動了動,睜開看過去,霎時好笑又心疼。
莊然緩了緩,下床,將被子好好地給人蓋上,低笑著幾不可聞地道了一句:“到底是來照顧人的,還是來讓人照顧的?”
困極了的越洛自然沒有聽見,只蹭了蹭枕頭,眉頭明顯舒適地松開了。
莊然目光逐漸柔和地看著,屈指輕勾了勾越洛鼻尖。
次日開始,越洛逐漸變得肆無忌憚。
趁著莊然現在打不過他,越洛「報復」得無所不用其極——
早上他要強制地給人喂飯,并且拍照留念,誓要讓莊然記住他自己還有這麼恥辱的一面。
晚上時不時非要給莊然洗澡,還用當初莊然撩撥他的那一套來撩撥他,只負責點火不負責滅,拍拍屁股便走人。
但令越洛不爽的是,莊然對這些非但沒有排斥,反而還一副甘之如飴的縱容態度,讓他做的這些看起來像幼稚的小打小鬧一樣。
很可惡……
不過這樣子「玩」,時間感覺過去得飛快,轉眼間莊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即將到了出院的時候。
越洛站在病房浴室里調試水溫,旁邊站著莊然,因為這些天完全沒有整到莊然,越洛沒好氣道:“叔叔,今天你可以自己洗了吧?”
莊然聞言動了動長睫,眼瞼下投有一片漂亮的陰翳,遮掩住了其中的玩味。
莊然淡聲道:“手還是有些無力。”
言下之意便是讓他繼續幫他洗。
越洛聽了撇一撇嘴,“怎麼可能,醫生都說了你已經沒什麼大礙,可以出院了。”
莊然笑了笑:“你不知道我的手的情況嗎?”
“什麼情況?”越洛怔然,心臟莫名猛跳了下,問。
“我以后可能無法再上手術臺,替病人做手術了。”莊然語氣稀疏平常,越洛聽了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莊然那雙手可是被稱為上帝偏愛的手,無論多精細的手術,無論再復雜的流程,對于莊然來說都不成問題。
多少人指著他做手術……
可莊然現在居然說他的手不能再上手術臺了,因為這場車禍。
越洛一時忘了反應,眉頭在自己注意到之前,已經皺得不能更緊。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這些天做的那些事,還真是有點無理取鬧,分明莊然的手受了這樣大的損害。
“那,那你怎麼辦?”越洛聲音低了許多,不是害怕,而是怕刺激到莊然。
但莊然出乎他的意料,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當然是順其自然,繼續過。”
越洛霎時抿唇。
而莊然大抵也感受到了他的沉默,想了想對他輕聲道:“過來……”
越洛聞言沒有怎麼猶豫,放好花灑噴頭,便走了過去。
只是他剛一走近,便被對方輕輕抱住了腰,低啞清淡的聲音緊隨其后地纏入耳膜,“我想做……”
越洛眼睫陡然一跳,“現在?在浴室?”
“嗯……”
越洛下意識想拒絕,可俯身抱住他的莊然,已經偏頭,柔軟溫熱的唇瓣,開始似有若無地掠過他的頸側肌膚。
他猝不及防,不由「唔」出一聲。
“莊然,等出院……”越洛阻止,“現在你的手不是還不舒服嗎?”
“嗯……”莊然輕聲,像蠱惑一樣,“所以今天,你主動一點好不好?”
說完,他輕掐了掐越洛的后腰處,越洛霎時有些腿軟,喉結上下動了動。
“怎麼主動?”
莊然垂眸,在越洛看不見的角度,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唇角,聲線依舊如常道:“很簡單……”
莊然在越洛耳邊輕柔道:“先把自己的衣服脫掉,慢慢的,一粒一粒衣扣解開。”
越洛聞言不由抿緊唇,身體緊繃,有些羞恥于照做,忍不住再確認一遍:“真的要在這里?”
“嗯……”莊然咬了咬他耳根,嗓音低柔宛若誘哄,“如果快點的話,大概沒有關系。”
——他沒有告訴越洛,這間病房是特殊的,必要時候不會有人打擾。
他感受到越洛一陣顫栗。
而越洛醞釀幾秒后,才按照莊然的指導照做。不多時,上衣已經脫在了手上,越洛不自在地放在一旁。
接著,莊然靠在他肩頭,又不緊不慢開口:“幫我也脫掉。”
越洛頓了頓才聽從,不變的面色下,是愈發加快的心跳。
很快,兩人便光著上身,坦誠相對,莊然柔聲道:“開水吧,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