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坐在二樓的欄桿上,晃著腿,居高臨下看著他,歪頭有些懶洋洋:“你就是新來的家教嗎?”
許西尖叫著逃離了那間別墅,卻開始整夜整夜地做噩夢,不是因為驚嚇,倒像是受到了詛咒,終于他精神衰落,開始住院。
越洛接收完,感覺劇情還挺簡單。
他又去看副本任務。
這個副本任務意外地有兩個。
【一、活下去。二、讓原主的父母后悔拋棄了原主。】
越洛看見后抿了抿唇。
這是原主心愿類的任務,不屬于和主角直接對抗的副本。
那主角在這里的身份是什麼?
越洛問反派系統,系統老實巴交地回它也不知道。
越洛聞言扶額。
心神又回到任務上。
他現在不能再慢悠悠住院了。
如果再不做些什麼,繼續這樣被噩夢折磨下去,那原主的身體估計撐不了一個月。
不過越洛也沒急著離開,他等到晚上,才換好衣服,偷偷溜出了醫院。
叫了輛車,越洛報出別墅所在的地名。
司機猶豫地看他一眼,咕噥道:“大晚上的去什麼那里啊。”
越洛聞言又加了些錢,司機這才發車。
到了別墅外,越洛打量了一圈。
別墅周圍雜草叢生,很顯然無人打理,可別墅里現在卻亮著燈,大門還敞著。
怎麼說,著實有點詭譎。
但越洛眼睛都沒眨,徑直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別墅,他便感覺到空氣變冷了。
不過越洛微挑了挑眉,不以為意,只一眼便看見了倚靠在黑鋼琴邊的少年。
對方果然和原主記憶中的一樣,蒼白而凌厲,五官深邃,宛如歐洲十八世紀的年輕貴族。
越洛抿唇,停下了腳步。
那個少年看著他,似打量了下,開口,聲線清冷如月光一般:“老師,你來了。”
倘若換成原主,一定會被眼前這詭異的場景和對方說的話給嚇得直接奪門而逃。
但越洛卻有些好奇,為什麼叫老師?
還有,叫他老師,是暗示他要做什麼才能安全脫身嗎?
越洛思索著,暫時沒有應聲。
少年似乎也不在意,只走到鋼琴后坐下,儀態從容而優雅,抬眸平穩地看向他:“老師,繼續教我吧?”
越洛微抬了抬眉。
直覺告訴他,必須得好好完成這個少年要求的「教學」才能平安度過。
于是下一秒他走過去,掃了眼鋼琴架上的琴譜,是他爛熟于心的曲目。
越洛便真的毫不費力地教了起來。
他甚至沒有多問,更沒有絲毫驚恐或是忐忑,神色和指法都穩得如同真的在當少年的家教老師。
少年不由斂眸,多瞥了他一眼。
兩個小時過去。
倘若不是時間、對象、地點都充滿著違和感,這絕對是一堂和諧又完美的鋼琴課。
越洛面不改色地結束,才看向身旁的少年,道:“可以了嗎?”
少年看他,眸底似有一層細碎的冰,答非所問道:“洛時,這是我的名字,老師下次上課可別忘了。”
越洛這才知道自己這次算是通過了。
他沉吟兩秒,問:“下次上課是什麼時候?”
洛時無波無瀾地答道:“一周一次。”
說完,越洛便只感覺眼前瞬時被黑暗給蒙住了,而后再恢復正常視覺時,他已經到了富人區大門外。
越洛的心情這才稍微復雜:原來還真不是人啊。
不過這次結束后,越洛便沒有做過任何噩夢,甚至睡眠質量還出奇得高。
他也借機了解了一些關于那棟別墅的事情。
似乎之前也有好幾個人不小心闖進去過,并且都在進去后的不久,和原主一樣神經衰落住進了醫院。
甚至之后還有人意外死亡了。
不知道到底是真意外……還是假意外。
而那個少年叫老師的原因,他也知道了個大概——
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那棟別墅里原先住著的是一家三口,小孩約莫十五歲,聽說性情開朗陽光。
但他們運氣卻不好,招了一個內心變態的家教。
小孩被他害死了。
家教被判死刑,那對父母傷心欲絕,最后離開了這座城市。
但越洛想起自己見到的那個少年,看身形和感覺應該是成年了的。
并且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據說的陽光開朗變成了一種沉穩冷漠,但又并非怨氣所致的陰鷙,好像是洛時本身就那麼漠然寂靜一般。
越洛有些不解。
因為原主許西記憶里的那個洛時,更多是漫不經心的慵懶惡劣。
如果不是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越洛幾乎要以為這是兩個人。
不過,這也與他無關。
他只需要好好準備這一周的課。
轉眼間幾天過去,越洛按照和上次同樣的時間,來到了別墅。
一抬眸便看見洛時在二樓等他。
這次他跟著洛時來到了畫室。
畫室里空空蕩蕩,倒很干凈,一張畫板上架著空白的畫紙,畫架腳邊是一堆顏料,洛時在畫紙前坐下,偏頭看他。
道:“老師,教我畫畫?”
越洛抿唇,點頭走過去。
但起初他只是先看著洛時畫,洛時細細勾勒,一筆一劃,筆觸陰暗又冷漠,畫出的東西也偏暗偏冷,莫可名狀。
甚至令越洛看著便忍不住皺眉,情不自禁地感到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