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他此刻幾乎整個人都伏平在欄桿上,衣物凌亂。
隱隱約約中,他感到洛時冰涼的長指落下。
次日……
越洛有些恍惚地醒來,一轉頭便看見了洛時。
不似平常有些虛幻的模樣,這時的洛時看起來和正常人類沒什麼兩樣。
皮膚雪白,眼瞳墨黑,搭在枕邊的手指根根如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熹微的晨光,映照得洛時愈發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漠懶氣息。
越洛愣了兩秒,而后才后知后覺地察出不同來。
——如果說從前的洛時蒼白如同一張紙,那麼現在的洛時唇紅齒白,似乎變得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越洛怔然,想了想趁著洛時還未蘇醒,他伸手小心碰了碰,居然感受到了些許溫度。
不再是全然的冰冷,而是略微的溫熱。
越洛這下徹底訝異了。
連洛時睜開眼他都沒有注意。
“怎麼了,老師?”直到對方噙笑慵懶的聲音傳來他才倏然回神。
越洛忙收回手和視線,翻身下床道:“沒什麼……”
剛掀開被子便感到冷空氣貼上來,越洛這才發現他什麼也沒穿,低頭的一瞬他也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有些一言難盡地按了按額頭。
然而他剛準備起身,另一只手腕便被洛時給握住。
少年將他輕拽了回去,壓在床邊,唇角揚起一抹弧度道:“老師,這麼著急做什麼。”
越洛眼皮跳了跳,不自在道:“我今天還有事。”
“放心……”洛時低眸咬了咬他精致的鼻尖,“不會很久。”
但越洛已經感到對方的手指來到了他未著絲縷的胸膛,他低低抽了口氣,對洛時所謂的「不會很久」
尤其懷疑。
之后,洛時一邊低身,一邊對他沉聲曖昧道:“老師,這樣真的很有效,我感覺再過不久我就能恢復徹底的自由了。”
越洛正咬緊了嘴唇,雙手攥緊身體兩側的床單,聞言試圖深呼吸幾口氣,但無濟于事,喉嚨里依舊癢得厲害。
羞恥的聲音宛如快要從唇邊掙出來一般。
良久,他才勉強問出完整的一句話:“那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做這種事了?”
洛時聞言眨了眨眼,唇角笑意懶懶,語氣低幽:“怎麼可能,以后只會更多。”
而且……
越洛沒有再說話。
等到出門時,越洛的精力條已經被消耗了大半。
他揉了揉額頭,走出富人區,叫了輛出租車去市區——他要開始完成他的任務了。
雖然之前好好嚇了原主媽一頓,但任務是要讓原主的爸媽后悔拋棄了他。
所以他現在不僅要讓他們失去現有的一切,還要優秀到讓他們無法忽略,這樣才能讓他們后悔。
越洛抿唇,看著出租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默默思索著。
原主爸是個酒鬼,和原主媽離婚后雖然又飛快地結了婚,但沒多久就因為嗜酒家暴離婚了,也沒留下個孩子。所以現在他是獨身。
原本他一個人過得窮困潦倒,又成天喝得爛醉,人見人嫌,但后來卻走了狗屎運買彩票中了五百萬。
原主爸把這筆巨款一半存了銀行,躺著賺利息,另一半則用來吃喝玩樂,荒淫度日。
想讓他失去這一切倒是挺容易,本來也是老天不開眼賞的,他代收回去也是應該。
越洛勾了勾唇角。
至于原主媽就有點棘手了。
倒不是說難對付,而是原主媽那邊的人際關系有些復雜。
——原主媽結了婚,和那個暴發戶后來還有了個兒子,現在約莫七歲,要換腎的話大概是患了腎衰竭之類的毛病。
越洛這次便是打算先看看他們這個兒子到底什麼情況。
來到市區的醫院,越洛根據系統的提示,找到了那個小男孩所在病房。
這一層樓很安靜,越洛想了想沒有敲門,輕聲走進病房。
病房里干凈整潔,陽光明朗,里面有兩張病床,但只有靠窗的那一張病床上躺著人。
越洛仔細端詳,在那睡著的的確是一個小男孩:
軟栗色短發,皮膚蒼白到幾近透明,眼睫毛長長的彎彎的有些虛弱地搭著,看上去完全不像他那對父母一樣討人厭。
越洛走近,在病床旁坐下。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看起來像很久沒有人來探望了一樣。越洛疑惑挑眉。
恰巧護士進來換藥,越洛便低聲詢問道:“請問這個小孩的父母一般什麼時候會來看他?”
護士聞言頓時同情地嘆了口氣,不想打擾小孩睡覺,聲音便也壓得低低的抱怨起來:“還什麼時候會來看呢,自打他住院啊我就沒見過他親人來看。”
越洛聽了詫異道:“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護士語氣肯定,邊換藥邊瞥他,“而且啊,最近繳費也是越來越不及時,本來好不容易有個合適的腎源了,結果他們覺得手術費太貴還有風險便一直拖著。也不知道在拖什麼……唉,就是可憐這孩子一直受苦了。
”
越洛張著唇,越聽越驚訝。
護士說的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他以為那對男女會很寵溺這個小孩,雖然能提供腎源的那個人私底下管他們要不少的酬勞,但他們最后應該總會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