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越洛把所有科目都復習過一遍后才去洗漱,洗漱完回來看見書桌上多了一杯熱牛奶。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的,只是這個年代的牛奶如此稀缺昂貴,曲應居然一連兩晚都為他泡好送來。
越洛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內心對曲應充滿感激了。
他感慨一聲,徹底將班主任黃老師的叮囑給拋在腦后,對曲應的印象好到盲目。
因對方對他這樣的好,晚上再一起睡時,親切感多了不少。
越洛也再沒有昨晚的僵硬與不自在,甚至因為夜間溫度驟降,而小心翼翼地朝曲應那邊湊了湊。
兩個人窩緊一點總是更暖和的,好在曲應似乎不討厭他這樣貼近。
靜謐且令人心安的黑暗里,越洛放松地閉上眼醞釀睡意,全然不知身側的曲應淡然眨了眨眼眸,專注凝視著他的方向。
忽然,困倦的越洛感到自己被抱住了,曲應修長有力的手臂橫亙在他腰間,力道不輕不重。
越洛心跳陡然失衡了下,他剛要開口詢問,便聽見曲應略微清啞的低低嗓音:“床太小了,這樣可以嗎?”
越洛頓了頓,全然不自覺地「嗯」了一聲答應。
下一秒曲應便稍許收緊了手,兩人貼得更近,溫熱呼吸咫尺可聞。
這樣似乎沒有什麼不好……但又似乎不太對。越洛一時間些許心神紊亂。
一晚過去,醒來時越洛發覺曲應竟然摟著他睡了一晚。
雖說兩人都是男生,但這樣是不是也太親密了?
越洛理了理身上睡得凌亂的睡衣,無意間注意到揉著睡眼的曲應——
從昨晚就感覺到了,對方的體溫略高于常人,因為室內溫暖,棉被又尤其厚實,所以他只穿著一件純白的無袖背心。
能看見他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線條優美流暢,每一寸都蘊含著年輕與力量。
越洛不知怎麼,看了幾秒才想起來收回視線,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副白斬雞一般的身體,頓時心情復雜,有些羨慕。
起床后,吃完曲應做的早飯,越洛又看了會兒書,抬頭一看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恰巧曲應告訴他司機已經過來了。
送他去學校的路上經過原主家,越洛毫無波瀾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看,曲應瞧見后若有所思。
在越洛下車去往學校時,曲應倏忽拉住他的手道:“下次回來我去接你,在學校外面等我。”
少年的手溫度灼灼,越洛被握得愣了愣,肌膚相觸的地帶仿佛通了電,一陣酥麻。
還沒等他想好如何回應,對方便讓他進去了。
越洛不知道,等看著他走進學校后,曲應坐上車,驟然變了神色,眸底冷沉沉的有幾分戾氣溢出,對司機冷聲吩咐道:“找幾個人,去給越家找點事。”
司機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無聲微抖了一下,立馬點頭答應,心底卻在犯嘀咕,小少爺剛剛不是還送那小孩來學校嗎,現在怎麼又要去找人家家里人的麻煩了?
但既然曲小少爺交代了,他只管照做便是,不然倒霉的人就會是他。
于是原主越洛的娘在大清早出門的時候發現自己門前被扔滿了爛菜葉,他們家那輛新的洋車子還不知道被誰給撬了輪子走了。
“這哪個天殺的干的?!”原主娘見狀憤怒尖叫。
但這還沒完,之后接連好幾天都遭到了各式各樣的整蠱,原主大哥的腿好不容易好了些又因此狠狠摔了一跤,現在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氣得整天罵罵咧咧。
說與越洛那混賬無關,他們全家都不信。
可越洛人在學校,他們又沒法證明這些是他干的,以越洛原先唯唯諾諾的性格,壓根交不到什麼朋友,又怎麼會有人替他出頭。
原主娘氣得最近是覺都睡不好了,反正不管是誰干的,這事都得算越洛那小畜生頭上。
她咬牙切齒如是想著,決定等明天村里路上鏟了雪了,她就去學校把人給拽回來。
讀什麼讀啊。他就是想讀她現在也不讓!
與此同時,學校。
越洛打完熱水回宿舍,一進門便聽趙卓笑嘻嘻湊過來問:“今晚晚自習月考成績和排名就公布了,你緊不緊張,激不激動?”
越洛笑了笑,放好熱水,接了一杯冷著后道:“我對你的比較好奇。”
休息片刻,兩人便結伴走去教學樓,教學樓一樓大廳里的公布欄上貼著幾張印有排名成績的紙。
平常都沒什麼人逗留的四處進風的大廳里,現在人滿為患。
越洛他們來得已經算晚的了,趙卓探頭探腦也看不到,愁得要命,扭頭看見越洛一點不著急,不由道:“你倒悠閑。”
越洛無辜看他,“早看晚看,成績總是在那里,又不會加分。”
“也是……”趙卓深以為然,“但我還是急死了,我感覺我這次考得不錯了,不知道能進步多少。”
越洛聞言笑笑。
忽地,擠在最前排的有人大聲嚷嚷,“越洛,越洛是誰啊?”
趙卓大聲回:“這兒呢,怎麼了?”
前排立馬一陣嘩然,紛紛朝他們看過來,看得趙卓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