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會被當成與誰有私情,直接絞刑處理。
好在衣櫥里這一身長裙有薄薄的高領,能完全遮住。
越洛換上后,頓覺身上一沉。
好在今天不會像之前那樣無所事事地扛著這沉甸甸的一身過一天,原主的那個表兄,也就是上次在音樂宴會上同「她」說笑的那個少年,邀請「她」一起享用下午茶。
到了約定的時間,越洛提著這沉而華貴的裙擺,慢吞吞走進樹葉圍織而成的拱門。
這是宮廷里東花園最漂亮的一座涼亭。
同原主一樣金發藍眸的少年,穿著精致奢華的貴族服裝,早已等候在其中。
兩人對視一眼,少年一見到「她」,那雙澄凈的藍瞳便霎時亮了,沖「她」招手。
越洛回之一笑,走過去在他一旁坐下。
落座后,原本靜立的侍女立時上前,為「她」倒上沏好的皇家紅茶。
兩人便一邊悠然自若地抿著茶,一邊聊天。
少年名叫安瑟,比原主稍大點,他們同年差五個月。
大概是因為三觀一致,又都對宮廷里那些唬人的禮儀,裝腔作勢的排場感到不屑一顧,所以兩人聊得很是投緣。
沒多久,越洛便愈發覺得這家伙親切,很適合當朋友,嘮嗑起來毫無阻力。
于是本來只打算坐一個小時的,結果兩人硬生生從三點聊到了傍晚天黑,才依依不舍地約好下一次再聚。
最后分別的時候,越洛漫不經意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頸,全然沒注意安瑟咬著唇看「她」時,那熠熠發光的眼神。
沐浴完,越洛一身輕松回到寢臥,正要舒舒服服睡去,便驀地想起那個總是在深夜偷襲的變態混蛋。
加派侍衛人手沒用,對方根本在宮廷里來去自如。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又出現……越洛不自覺咬了咬牙,頓時沒了睡覺的心思。
躊躇小會兒,他叫來一個侍女,正打算讓對方換上自己的睡衣,便忽然又猶豫:萬一那變態弄錯人了欺負這個侍女怎麼辦?
侍衛……更不可以。公主的床怎麼能讓一個男人躺上去。
越洛愁了片刻,最后決定不睡了,等著看那人會不會來。
一晚上燃油燈都點著,只要對方一進來,他便能看清長什麼樣子。
如是想著,越洛強迫自己精神抖擻起來。
然而,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偌大房間里始終一片安寧寂靜。
由于沒有開窗,燃油燈穩穩的光芒更是催眠。
越洛的眼皮開始耷拉,一垂一垂。很快,就在越洛自己也未察覺到的時候,他果決地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越洛懶懶地翻了個身,忽地感到耳尖一癢,仿佛有人在細細捏弄他的耳朵。
越洛縮了縮,卻躲不掉。
那酥癢還蔓延到了他的脖頸,越洛在逐漸分崩離析的安穩睡夢中唔昵一聲后,勉強睜了睜眼。
這次映入眼簾的竟不是黑暗,而依舊是燃油燈溫暖的光。
越洛怔愣,在暖光的照映下,順著停在他臉頰邊的手指,看向了床邊淡然站立的青年。
穆里……
他這不是在做夢吧?
怎麼可能真的是穆里——而且,還這樣輕易便讓他看見?
越洛半晌沒有反應,直到青年微垂落棕眸,俯身向他靠近,那無比熟悉的侵略感一涌而上。
越洛條件反射性地后退。
他完全有理由懷疑穆里這是玩夠了想直接滅口了,不然怎麼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出現在他面前。
越洛正欲從床的另一側下去,便聽對方沉沉開口:“你再光著腳,我就把你的腳也綁起來。”
越洛愣住,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幻聽。
盡管對方這次沒有再壓低聲音,的的確確是穆里的聲線沒錯,但這話是什麼意思?變相地關心他嗎?
那還殺他嗎?
這一切都詭異到了極點。
越洛沉默,待在床另一側最邊緣上沒有再動,余光急速地掃了眼房門,心陡然一沉,門緊緊閉著,且牢牢鎖上了。
外面也靜得可怕,似乎原本在外保護的侍衛都齊齊離開了一般。
越洛這才難言地轉眸,看回穆里,“你就是之前那個……”
變態?混蛋?騷擾狂?
都是些無法當著本人說出口的稱呼,已經領教過那變態程度的越洛擔心激怒對方,默了默。
穆里聞言便并未作答,那張俊美冰冷的臉龐,看不出絲毫欲望,更不用說之前惡劣戲弄他時的灼灼情動。
如果不是先前的印象太過深刻,越洛都要以為他是來殺人的了。
緩了緩,越洛看見對方從床的對面走過來,他當即便要往反方向逃。
穆里卻輕而易舉地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制在了床上。
越洛登時心神一緊,低而猝然地「唔」了一聲后,咬牙道:“穆里主教。”
“嗯?”青年竟然沉沉應了一聲,俯身靠近。
這次在明亮燈光下的貼近,令越洛整個人都懵了懵,隨即涌起無數的窘迫與局促。
他掙了掙,穆里卻反倒將他的雙手按在了一塊,令他不得不趴在床上,眼見青年淡然地屈膝上床。
“「公主」。”穆里低身于他耳畔,語氣輕慢,如細軟的小刷子磨過他的耳膜,越洛忍不住蜷了蜷,身體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