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夜闌依舊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哼。”燕明庭強烈地表示自己生氣了。
趙夜闌收回視線。
忽然,燕明庭鼻翼翕動,湊到他身邊聞了起來:“一股飯香味,你是不是已經吃了?”
“怎麼?”
“我等你這麼久,結果你卻已經吃了!”燕明庭坐回去,雙手環胸,一言不發。
趙夜闌掃了他一眼:“我沒吃飽,要一起吃嗎?”
“御膳房的東西你還能吃不飽?”燕明庭問。
趙夜闌垂下眸子,若無其事地說:“不愛吃。”
“那你想吃什麼?”
趙夜闌想了想,說:“包子。”
“那直接回府,府里的廚子做的包子好吃。”燕明庭道。
趙夜闌剛點頭,又馬上否定:“不行,我要吃明記的包子。”
“是比其他家的好吃嗎?”
趙夜闌搖頭:“貴。”
“……”燕明庭眼看著轎子都快到將軍府了,實在懶得再去城東買包子,便拽著趙夜闌下轎。
趙夜闌死死抓著轎子不肯下去。
轎夫們都看呆了。
“你個混蛋,松手!你不去我就自己去!”趙夜闌大罵道。
“回府里,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浪費那銀子,你現在要節衣縮食知不知道。”
“我有的是銀子!”
“那你有這個嗎?”燕明庭指了指自己的佩劍,趙夜闌果然安靜了不少。
他得逞地笑了笑,一把圈住趙夜闌的胳膊,把人帶回府,也學著他擺出官威,恐嚇道:“別惹我哦,我可是一品大將軍,你最好是乖乖聽話,你個區區七品。”
趙夜闌:“……”
“擅擺闊。”燕明庭又補了一句。
趙夜闌:“…………”
第14章
府里已經備好了早飯,兩人一進院,丫鬟們就陸續盛上來。
燕明庭又吩咐廚子再去做點包子,隨后便坐下用飯,吃了幾大口,發現趙夜闌百無聊賴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問道:“你怎麼不吃?”
“不餓。”趙夜闌沒什麼胃口。
“還說沒吃飽呢。”燕明庭說,“都吃了些什麼呀?”
趙夜闌驕矜地睨了他一眼:“反正比你這一桌子豐盛。”
“再豐盛的食物,食客若是不愛吃,也是浪費。”燕明庭笑了笑,繼續吃飯。
行軍多年,他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吃得快,飯量大,不知不覺就吃了一大半。
趙夜闌看得目瞪口呆:“你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了?”
燕明庭飛快地咀嚼,爽朗一笑:“有時候軍糧不夠用了,將士們不是挨餓就是去挖野菜樹根,有點熱飯熱菜都恨不得馬上吞進嘴里,不像你們這種錦衣玉食的人,不懂糧食的珍貴。”
趙夜闌沉默。
“你有餓過肚子嗎?”燕明庭問。
“怎麼沒有。”
恰巧包子上桌,趙夜闌隨手拿起一個熱包子,掰開餡,汁水沿著薄皮流出來,香味隨之散發出來,他一口咬住,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何時?”燕明庭來了興趣。
“不關你的事,好好吃你的吧。”趙夜闌再也不搭理他半句話,安靜地吃完一個包子,燕明庭又給他夾了一個放進碟子里。
趙夜闌沒有推拒,又吃完了一個。
“我就說咱們府里的廚子手藝好吧。”燕明庭得意地挑挑眉,又故作悵然地說,“你別總是嫌棄家廚,小心寒了他的心,昨日我還看見他在廚房里偷偷抹眼淚來著。”
“……”趙夜闌忍住了打他的沖動,隨后一愣,正色道,“誰跟你咱們咱們的。”
“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你滾吧。”趙夜闌面無表情地回房,將高檀喚進來,詢問道,“這幾日府里都在傳什麼?”
“傳什麼?”高檀撓撓頭,回憶道,“傳花鼓?”
“……”
“可好玩了,覃管家教我玩的,跟大家一起玩好開心。
”高檀笑瞇瞇地說。
“……”趙夜闌敲了敲他的腦袋,“我是說消息,關于我和燕明庭的,比如……恩愛什麼的。”
“恩愛啊……哦我知道了!大家都在傳你和將軍在玩大人的游戲,我就去找覃管家打聽,他就教我玩傳花鼓了。”高檀說道。
趙夜闌:“大人的游戲?”
“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既然是高檀都不清楚,那將軍府的人應當是沒有將夜間的事外傳。
那麼皇上知道,只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將軍府里安插了眼線,但將軍府的下人都是多年前的舊人,彼時趙暄還只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子,不可能謀劃到如此久遠的事。
那就只能是另一個原因了——金領衛。
皇城有禁軍維系安全,但世人不知還有另一個組織的存在——金領衛,乃是趙暄早年所組織起來的一批死士,武功高強,訓練有素,忠心耿耿,暗中聽從調遣。
他也是在某次和趙暄被圍困后才得知這群人的存在。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幾次遭遇刺殺,趙暄便派了一小隊來保護他,平日里壓根無人能察覺到這群人的蹤跡,是很強的保護傘。
但現如今,卻是眼中釘了。
也不知之前燕明庭總說的那句“屋頂有人”,到底是逗他玩,還是真的有人,只是恰巧沒有被高檀發現而已。
不管怎麼樣,在未經他同意就安插/人手來監視他,這點是不能容忍的。
可問題是,他既沒有能戰勝金領衛的人手,更不能明目張膽地將皇上的人給殺了,要如何解決這個麻煩,還需琢磨一下。
一上午過去,趙夜闌被貶的消息就在京城傳遍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眾說紛紜,但無疑都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