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門外,鐘越紅就匯報道:“將軍,那群人自盡了。”
手下們一共捉了兩批人,一批是在躲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另一群則是武功高強的黑衣人。
燕明庭眉心微蹙,快步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探了下鼻息,扯下他們的面罩,每個人的面相都十分普通,再掀開衣領,果然都是統一的夜行衣,衣領處有金線鉤織而成的太陽圖案。
“看來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就是不知道是哪個組織的,敢堂而皇之在京城中刺殺朝中大臣。”何翠章說道。
“先把人交給官府,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燕明庭交代道,回頭問趙夜闌,你平時有什麼仇家麼?”
“有,你說哪一個?”
趙夜闌的仇家可不止一個,他看著這群尸體,總覺得已經能聞到尸臭了,連忙掏出帕子捂住鼻,咳嗽了起來。
見狀,燕明庭將手下們安排在原地,等待官府的人前來交接,然后帶著趙夜闌回府。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高檀看見趙夜闌神色懨懨地踏進大門,著急忙慌地迎上來。
“去備點熱水。”趙夜闌吩咐道。
“好。”
燕明庭看著高檀匆忙離去的背影,微不可查地瞇了下眼睛。
熱水很快便準備好了,趙夜闌回房去沐浴,換了新衣,挑了個香味稍濃的香囊佩在腰間,行走間帶著股香氣。
也不知是換個香味,還是被熏得多了,燕明庭已經能逐漸適應這府里隨時冒出來的香氣,也不覺得多麼刺鼻了,詢問道:“今日那黑衣人是怎麼找上你的。”
“我進去讓人找掌柜,結果就有一群人在人群中踹我,緊接著就冒出了一個黑衣人。
”趙夜闌道。
“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趙夜闌搖頭。
很快,鐘越紅和何翠章來到府里,說:“官府的人審完了,剩下的那批人說是受李遇程的指使,要給趙夜闌一點教訓。”
“李遇程又是誰?”燕明庭問。
“右相的兒子。”趙夜闌道。
燕明庭若有所思地問鐘越紅:“那黑衣人呢?和他們是一伙的嗎?”
“那群人也不清楚,不確定是不是李遇程另請的高手。”鐘越紅道。
“你們去把李遇程請來談話。”燕明庭把劍往桌上一放。
但是沒多久,就傳出李遇程離家出走的消息,不知躲哪里去了,右相也正忙著四處尋人。
“派人去查他的蹤跡。”
“是。”
等他們離開后,燕明庭看了眼趙夜闌,說:“黑衣人和李遇程可能不是一伙的,說不定還有其他人要暗害你,你這幾日就減少不必要的外出,若一定要出去,就喊上我一起。”
趙夜闌眉頭一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燕將軍為何待我如此好?”
“我們這關系,客氣啥,總不能讓你剛過門就死了吧,那我這天煞孤星的命格怕是真要坐實了。”燕明庭也笑。
“那便多謝將軍了。”趙夜闌謙遜有禮道。
“嘶,你這樣我怎麼有點不習慣呢,今日你已經道了兩次謝了。”燕明庭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啊。”
趙夜闌面無表情地拍開他的手。
“對嘛,這才是趙夜闌啊。”
“原來你是見不得好。”趙夜闌冷笑兩聲,忽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瞳孔微縮,“我還沒跟你算剛剛那一筆賬呢,你別蹬鼻子上臉,我同意你抱我了嗎?”
燕明庭眉眼一彎:“那你要怎麼算賬?”
兩人相距不過半尺,所有神情都落入對方的眼中。
僵持間,覃管家走到大廳來:“將軍……哦!我什麼也沒看到!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眼瞎!”
覃管家捂著眼睛慌忙退下。
趙夜闌:“……”
燕明庭笑著推開他的手,摸摸下巴,被那纖細的五指緊緊捏住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肌膚表面,讓人心情頗好,說的話卻很是欠揍:“我就喜歡你這副討厭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趙夜闌氣極,偏偏又被他說中了,只得負氣往大門走去。
“你去哪?”燕明庭在身后喊道。
“去外面尋死,坐實你天煞孤星的名聲!”趙夜闌氣到口不擇言。
燕明庭放聲大笑,隨后跟了上來,發現他并不是漫無目的閑逛,只是直奔某一個方向,奇道:“成衣鋪?”
趙夜闌并不搭理他,徑直走進店里。
“喲,趙大人怎麼親自來了。”掌柜見到大客人,興高采烈地迎上來,“今日是來買布匹還是成衣啊?”
“前幾日送過來的綢緞做好了嗎?”趙夜闌詢問道。
“繡娘們正在加急趕制呢,您給的料子太好,咱們可不敢馬虎。”掌柜笑瞇瞇地說,“要不您再看看新到的料子?”
趙夜闌頷首,四處轉悠了起來。
燕明庭格格不入地站在大堂,四周全是些婦孺,暗中指著他竊笑,他尷尬地走到趙夜闌旁邊:“什麼時候回去?”
“急什麼?既然是出來尋死,當然要有點收獲才行,你不想抓出誰是幕后主使嗎?”趙夜闌隨手挑起一件花里花哨的布料,在他胸前比劃了一下,“這件怎麼樣?”
“明明是要害你,你怎麼篤定我想抓出主謀?”燕明庭搖頭,“不怎麼樣,我不要。”
“直覺罷了。”趙夜闌撇嘴,“誰說要給你了,這是送給高檀的。
”
“這位是大將軍嗎?”掌柜驚訝地捂住嘴,雙眼放光,“竟長得如此一表人才,風流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