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闌看著他們搖頭嘆氣的樣子就來氣,砸了好幾家鋪子,燕明庭值得跟在后面給人家賠償說好話。
“都是些廢物!庸醫!”趙夜闌怒氣沖沖地走回去。
燕明庭哄了兩句,沒起作用,扯了扯趙夜闌的袖子,指著旁邊的小攤說:“夢亭,我想吃那個米糕。”
趙夜闌停下來,給他買了兩個米糕:“還想吃什麼?”
“還想吃炒花生!”
兩人跑去鋪子買炒花生,回到家吃了一大袋花生,有些撐得慌。半夜趙夜闌渴醒了,發現燕明庭不在房間,驚慌失措地四處去尋找,看見廚房里有光,一走到門口,便被一股濃煙熏到,嗆了起來。
“你怎麼起來了?”燕明庭問道。
“你在這干什麼呢?”趙夜闌捂著口鼻走進去,將他從灶前拉出來。
“我想給你做幾個包子,我就不信還成功不了了,就是這煙也……太嗆了,咳咳咳咳!”燕明庭飛快跑出去咳嗽了幾聲,才重新返回來,見趙夜闌拿著火鉗,從里面取了幾根木柴出來,埋進旁邊的柴灰堆里。
“不是你這樣燒火的,中間要留點空隙,你柴放太多了,肯定燃不起來。”
煙霧小了些,漸漸消散出去,火也燃起來了,燕明庭驚喜地看著他:“你怎麼還會燒火?”
“這有何難,小時候天天燒。”趙夜闌說著抬起頭。
燕明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臉上抹了條黑,眼睛還被熏紅了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趙夜闌臉色一黑,把柴火架好后,才去洗了把臉,然后走過去看燕明庭和面。
“這個你也會?”燕明庭問。
“不會,和面是我父親的活。”
“我會,嘿嘿。”燕明庭得意道,有意展示自己的和面功夫,用力地揉了幾下,砧板就飛出去了。
“……”
“……”
“我開始懷疑以前吃的那些包子,該不會是你從地上撿的吧?”
“怎麼可能!這次只是小小的失誤而已!”
“餡剁好了嗎?”
“還沒呢。”
“我來吧。”
“哎呀,祖宗!你可小心點用刀,放著我來,你別管了。”
忙碌半天,面和餡都準備好了,燕明庭搬來兩張小板凳,說:“來包餡吧。”
兩人坐在廚房的小桌子旁,燕明庭一點點教他怎麼包,趙夜闌看著他那雙拿慣了刀劍的手別扭地捏著包子,表情還十分認真,下意識彎了彎嘴角。
雞鳴時,有下人起來了,來廚房準備早飯,卻見到兩位主子站在灶旁,盯著鍋出神,忍不住問道:“大人,將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呀?”
“噓。”燕明庭煞有其事地說,“小點聲。”
仆人下意識捂住嘴,輕手輕腳地走進去,然后聽見趙夜闌轉頭盯著燃盡的香說:“時間到了,快。”
燕明庭眼疾手快地揭開籠子,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仆人湊過去一看,就看見鍋里蒸著二十來個包子。
“……”就這?!
“我先嘗嘗味道怎麼樣。”燕明庭直接伸手進去拿了一個,有些燙手,在空中拋了幾圈,才拿穩,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吹了吹:“比之前的都好吃!你嘗嘗。”
“真的?”趙夜闌低頭咬了一口,味道確實好了一些,不過還遠遠比不上明記的包子,“不錯,這次很成功。”
“太好了。”燕明庭找食盒將這二十來個包子裝起來,牽著趙夜闌興沖沖地回屋,“走,吃包子去。”
下人:“……”
上午,闞川來府里了,既是和趙夜闌商量皇上病危的事,也是探望燕明庭的身體,這麼大的事,他們這些人都知道了,并且都在不遺余力幫忙在全國各地尋找好大夫。
兩人在房里談了大半個時辰,趙夜闌忽然看見他胸前掛著的紅繩,問道:“你那是什麼?”
“平安符,酈娘為我在凌云寺求的。”闞川說,“她不是也為你求了一個嗎?”
趙夜闌點頭:“有用嗎?”
“圖個心安而已,不過這東西都是信則靈,前些日子孩子總是哭,我身體也出了點小狀況,她就去給一家人都求了符,結果我和孩子的情況都有所好轉,她非說是因為平安符的原因,我也就隨著她去了,總歸是她一片心意。”闞川笑說,“她這只是在山下求的,哪有那麼大作用。”
趙夜闌沉默片刻,又問:“山下求的怎麼了?效果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聽說如果上山求的話,路途艱難,所以會更靈驗,九天神佛會保佑他們。”
中午吃過飯后,燕明庭又猝不及防地昏倒了,姚沐澤屋里施針,趙夜闌看了一會,隨后叫上小高出門了。
凌云寺不在京城,而是在隔壁縣城,香火旺盛,信徒很多,很多人來到山腳下求姻緣求平安。趙夜闌找人打聽了一下,很多人都說這里靈驗,尤其是能徒步上山進廟的話,神佛就會看到你的誠心,所求之愿也會更容易實現。
但這麼多人都停留在山下,就是因為主廟宇很高,三千級臺階,地形又陡峭崎嶇,普通人光是爬上去都要半條命。
守在山下的僧人說此路不能半途而廢,沒有回頭路,誠心不足會被神佛責怪,所以大部分人對著山腳下的廟拜拜就心滿意足了。
小高仰頭看了眼陡峭的山路,擔憂道:“大人,你真的要上去嗎?要不我替你去吧?”
然而話音剛落,趙夜闌已經邁出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