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花都在項戎一側,他催促道:“晏清,你看我這邊!”
晏清望見后目瞪口呆,眼里閃著光,肆意欣賞著他夢里的場景,不禁贊嘆一聲:“哇!!!”
“現在還都是花苞,等六七月開花了,我再帶你來一次。”項戎說得誠懇。
“好呀,”晏清激動得想鼓掌,“到時候我們別坐索道了,我想去花田里玩。”
項戎點頭:“都聽你的。”
晏清拿出手機一頓拍,為了照得更清晰,他往項戎身旁挪近了身子,一手又撐在了項戎面前的欄桿。
被他無意貼近,項戎臉紅心跳,抬手想護住晏清,伸了一半又縮回放下,嘴上說:“別摔下去了。”
這只手是出于保護還是私心,項戎也分不清。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側臉,還是沒有忍住心里的躁動。
“既然咱們倆要扮演一天情侶,總要做點情侶之間的事吧。”
晏清瞬間紅了耳廓,怔了怔問:“你要做什麼?”
“我能摟一下你嗎?”項戎頂著羞赧的面容,“就一下。”
晏清:“……”
項戎語氣卑微,小聲說:“你不愿意嗎?”
“沒、沒有,”晏清象征性地回縮了身子,“勉強同意了。”
項戎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晏清的肩膀,他沒有了之前的愜意,反而坐得僵直,可他寧愿一直這麼僵硬下去。
盡管隔著衣服,但熱量絲毫未減。
晏清掃了他一眼,又躲開目光:“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小狗。”
項戎低頭噙笑,往他的一側挪近了位置。
雖說是摟一下,但項戎放上去就不舍得松開了,他不說停止,晏清也不吱聲。
項戎很舒心,如果時間能像畫一樣停在這里,那便再好不過了。
兩人心照不宣,在花田上短暫地飛過,正如晏清描繪的那一幅畫,有一只小狗依偎在小貓身旁,它們坐在向日葵田里,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表露心意。
微風是山野學會了呼吸,溪流是江海脈搏的心跳。
纜車抵達終點,這里是半山腰,有餐廳和旅店,不少旅客到了這里就要折返,因為再往上就是數不盡的長階了。
除了休息區,娛樂設施也算齊全,晏清下車后第一眼就望到了山崖處的蹦極。
項戎捕捉到他好奇的目光,問:“想試試嗎?”
晏清先是點頭,又連忙搖頭:“想,但我不敢。”
“我記得本子上有一條是做一件刺激的事,”項戎帶著他靠近,“做不敢做的才叫刺激。”
“可是……”晏清有些遲疑。
項戎一握拳,給他加油打氣:“勇敢貓咪,不怕困難!”
晏清向前邁了兩步,定睛一瞧,才發現上面寫了一行字。
支持雙人蹦極。
“項戎哥哥,那你跟我一起吧。”
“誒,等等……”
“別等了,剛才勸我時候的那股勁兒呢?”
“……”
“勇敢狗狗,不怕困難!”
就這樣,項戎被晏清帶上了“刑場”。
山腰本就高而險,蹦極更是驚悚,所以幾乎沒人排隊。
晏清往下瞄了眼,身子都軟了,他后悔攛掇項戎上來了,因為項戎根本不怕。
他乖乖地讓工作人員綁上安全繩,不敢再往下看。
項戎綁緊后,張開了雙臂。
“干嘛?”晏清問。
“抱在一起啊。”項戎答。
“算了吧……”晏清不好意思,可往下一看,他便沒了勇氣,猶豫了片刻后被迫迎了上去,“還是抱著吧。”
項戎得意地笑了。
晏清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頸窩,眼睛正對他的喉結。
他開始懷疑項戎剛才是故意慫恿自己上來,就為了現在這一刻。
項戎滿意地抱住晏清的后背,低聲問:“抱緊了嗎?”
晏清緊閉雙眼,“嗯”的聲音都在發顫。
看著縮在懷里的人一聲不吭,項戎抱得不讓一點空氣溜進來:“我要跳了。”
他退了一步,向后倒去,一瞬間,谷底的風扶搖直上,將他的外套吹得嘩嘩作響,他替晏清擋住了氣流,因此后背一陣冰涼,晏清嚇得張不開嘴,被余留不多的溫熱所包裹。
晏清像棉花糖,項戎恨不得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
繩子拉到最長,接著往回收縮,如鉤子端魚餌的兩人降到最低點時開始回升,接著又是墜落,身體在谷中橫蕩,直到趨于平衡。
項戎摸了摸晏清的后腦勺,安慰道:“別怕,到頭了。”
晏清微微瞇眼,看到自己懸于半空后又害怕地閉上了。
不過蹦極好像也就如此,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
再次回到地面時,晏清呼吸都不暢了,好在吃了些東西后又滿血復活,可一看到接下來的遙遙天階,他又泄了力氣。
項戎把雙肩包背在前面,往下一蹲,指示說:“我背你。”
晏清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可以的。”
“我相信你可以,”項戎說,“但你的病不能傷害到筋骨,你骨頭脆,要多注意。”
他又朝著晏清校準了方向:“快上吧,照顧你是男朋友的本分。”
晏清還是不想麻煩他,想走也不讓,被逼無奈下只能趴上去了。
他環抱項戎的脖子,臉貼在寬厚的肩膀上,兩腳在半空一晃一晃,他給項戎講著笑話,想多給他些力量。
太陽從東到西,項戎的額頭出了層汗,卻堅持說自己不累。
晏清抽紙給他擦汗,項戎比路上任何一人都高興,他好像沒什麼追求,讓晏清說兩句話,多笑一笑,就成了他全部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