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過康熙字典了。
翟(dí)又姓。《急就篇》注:翟氏,本齊翟僂新之後也。(zhái)又《廣韻》:亦姓。唐有陜州刺史翟璋。《姓纂》:姓苑,本音翟,後改音宅。
意思是小藍作為紙片人主角必須用更特別的那個,我不管(打滾
第4章
“R,四月快樂。
“好奇怪,雖然知道你的名字但還是喜歡這個稱呼,可能因為留言區都這麼叫。謝謝你發的月亮,我現在好多了,正準備踏上一段未知旅途。但是十幾個小時沒有旅伴可能有點無聊,昨晚聽了很多遍你們的新歌。”
“最后4分鐘的鼓點讓我想到了小時候,天很高,太陽耀眼,坐在屋檐下嚼口香糖,無所事事,多麼令人懷念的日子。
“其實我很害怕選擇導致事情超出可控范圍,又厭惡現在的自己,現在選擇往外走大概也是想要有所改變。如果能順利走出這一步,未來那麼多年也許就多了一點面對的勇氣。
“你有沒有一個人去過很遠的地方?
“希望你今天開心。
“落款:L。”
對話框里最后一條信息還是他剛上火車時發給游真的,“希望你今天開心”,他習慣用這句——游真發第一次回復的問候——做結束語了。
而游真好像領會到其中微妙,從此簡單的話變得心照不宣。
不過翟藍那時被沮喪、嫌惡與一點點幾不可見的憧憬糾纏,他做夢都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趟列車途中遇到游真本人,還吃了同一個蘋果。
他從西寧上車,為什麼會離成都那麼遠,是做什麼事情去了嗎?
他又要去哪一站,格爾木,那曲,或者跟翟藍一樣的拉薩?
就算到了拉薩然后呢?
有某個瞬間翟藍想直截了當地告訴游真“我就是那個常常發私信騷擾你的人”,再說句“對不起”。他覺得游真會原諒他,說不定還會為這段偶然相識而感到巧合萬歲,進而與他多聊幾句旅途的計劃。
但翟藍轉念也想,游真那個樂隊雖然不太有名,光是一個音樂軟件的主頁也有小兩萬粉絲,經常私信游真的肯定不止他一個。
類似追星成功的快樂還沒發酵,就突然被重新按進水池,連泡泡都是一聲悶響。
黃昏,經過雪后高原,翟藍和游真沒聊幾句就雙雙陷入沉默。翟藍社恐,游真可能也有點認生,再者他們除了“去哪兒”確實沒多余的話題。
去哪兒,火車上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類似對話。
它一經發生,仿佛就開始提醒每個人,過客是不值得浪費時間的。
游真沒多久說自己要打個電話,看起來有要緊事,轉身走開時神色匆匆。翟藍不知道他有沒有撒謊,畢竟越往高原腹地,信號越差。誰的信息都收不到,哪怕想看看現在朋友圈又有什麼誰發了牢騷、地球上出現的新鮮事,全成了有心無力。
天黑得晚一點,北京時間過了七點,灰蒙蒙的天空才有了點暗下去的預兆。
綠皮火車里亮起了燈,成為寬廣深夜里急匆匆的一把火。翟藍還坐在原位上,手機充滿電,他漸漸也習慣了耳畔躲不掉的嗡鳴,還能頂著這些噪音安靜聽歌。
車窗緊閉,翟藍借燈光看見外面白片飛舞。
雪山在咆哮。
洶涌的,浩瀚的,古老的呼喊。
車廂鐵皮隔絕了他聆聽遠古的機會,翟藍心不在焉地在玻璃上胡亂畫幾筆,背后幾個鋪位的人無聊得開始打牌,不時爭執著什麼。手里的充電器還有余溫,翟藍想還給游真,但穿過整個車廂也沒看見那個耀眼的墨綠色腦袋。
最后還是什麼都沒吃,翟藍簡單到廁所洗漱了下,回座位爬到中鋪。
“哎,小伙子……”對床的大叔欲言又止。
翟藍攤開被子,望向他。
沒了最開始的戾氣,翟藍長相自帶無辜感,說話也輕:“您找我?”
“就是,你……”大叔思來想去,最后問,“你需要我們換床位的話就說,出門在外,要是一個人呢,遇見什麼困難也可以跟我們說——都比你大,四舍五入是長輩嘛!”
突然來臨的好意讓翟藍一愣,半晌才鈍鈍地一點頭。
“哦……謝謝您。”
大叔:“嗐,應該的。”
那場事故發生后有太多超出想象了,曾經熟悉的人都會因為利益牽連變得面目全非, 相比之下,陌生的善良總會讓人心存感激進而得到慰籍,即便對他們而言并不需要付出什麼。翟藍略一頷首,內心或多或少因此有所觸動。
這次再睡下后,翟藍的疲憊減輕不少,困意終于沉沉襲來。
晚十點經過格爾木,停車時間將近30分鐘。
游真下了車,春夜凜冽,他裹著羽絨服吹了好一會兒風,為打完斷斷續續的電話。他點了根煙但沒怎麼抽,更像看它在燒。
“……對不起啊,還要讓你專程跑一趟。”電話那頭是個清亮女聲。
她說了一大堆叮囑,游真聽著聽著就神游了,這時被最后一句拽回來才有了反應:“哦,沒事兒,不湊巧嘛又不是你故意。
”
女聲笑起來:“我倒真想故意,結果還影響了演出計劃。不過這下給你和宋老師騰出時間休息啊,等宋老師忙完這陣,你也帶著人從林芝回來,我應該就好全了……啊對,你打算怎麼過去來著?租車,還是就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