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是把音樂關小聲點兒。”游真說著,“別吵著丹增。”
央金:“沒事,他睡著了根本聽不見。”
清晨七點,天已經大亮了,依舊藍得看不見一絲流云,青空耀眼而鮮麗,透過SUV的天窗,幾點跳躍著的彩虹光正投射到了皮質座椅上。
翟藍咬著豆漿吸管轉頭,這才看清大家是怎麼坐。李非木和蔣放在第二排,最后的兩個座椅是自動升降的,現在正被央金姐弟占據。央金單手托腮靠在中間的位置正跟李非木分享手機里的攻略,而丹增半躺,幾乎被椅背淹沒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音樂聲仍調低了些,游真指揮翟藍換了個歌單,把輕快搖滾換成了寧靜的純音樂。抱著背包,翟藍低頭看了看腳邊,耳畔聊天聲悉悉索索地傳入腦海。
“那他這麼睡舒服嗎?”李非木對丹增充滿操心,“頸椎不會難受吧……”
央金:“昨晚想到要出去玩就睡不著,結果今早起不來。”
“小孩都這樣。”游真總結。
話音剛落,副駕駛橫出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掐了把游真。
旅行最后選了自駕,決定出行的人里除了翟藍和丹增這倆“小孩”,其他都是駕齡至少兩三年的老司機,更別提李非木和游真這種經過林芝山路錘煉,開高速都駕輕就熟。去云南看著遠,大家換著開也能一天到昆明。
車是游真的7座SUV,年前剛上牌開回家,這是第一次真正地準備遠途。空間巨大,前排坐六個人,后備箱還可以放下所有行李。
當天安排只有趕路。
一片大霧里穿越二郎山隧道,離開四川盆地后陽光似乎更加燦爛,但有了風,不再是寂靜的炎熱。
車窗打開,音樂撒了一路。
中午到西昌,夜晚在昆明暫歇,留一天時間逛逛斗南花市繼續出發。
繞過滇池,環城高速隱約可以看見青山綠水,云南的空氣里充滿自由隨性,似乎可以在這里展示最真實的自我。通過昆楚大高速,駕駛近4小時,“大理白族自治州”的指示牌出現,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精神一振。
住宿先定在了下關,晚餐吃得隨意,長途跋涉兩天的后遺癥緊接著出現。
“確定不去嗎?”央金站在房間門口。
蔣放趴在床上:“不去……”
央金好像嘆了一口氣:“聽說大理的酒吧很不錯哦,我還想請你一杯。”
多年朋友,她知道蔣放喜歡喝酒,但試圖刺激太過明顯蔣放根本不接招:“開車累了,我現在只想躺一會兒洗澡睡覺……旅途還有好幾天呢,不著急。”
央金似乎對這懶人絕望,再沒多說一個字。
“你呢?”央金轉過頭問自始至終在旁邊兩眼放光的某人。
李非木就差沒站得筆直:“那我陪你吧。”
表面上蔣放和李非木是一個房間住的,現在李非木走了,蔣放卻始終維持著悶頭大睡的姿勢。不多時,游真和翟藍從隔壁過來打探情況,看到這畫面,游真望向走廊盡頭,央金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
“央金姐還真的非常喜歡去酒吧啊。”翟藍感慨,“昨晚在昆明也是,說有個朋友安利的清吧歌好聽酒好喝,都十二點了還要跑去續一杯。”
“酒精是她的生命。”蔣放甕聲甕氣地說。
翟藍故作驚訝:“蔣放哥,原來你沒睡著嗎?”
蔣放懶得拆穿翟藍浮夸的演技,睜開眼,目光掃了圈發現總人數少了一個:“丹增不是跟你倆一起麼?怎麼,他被央金帶去了?”
“他今天份的英語單詞沒寫完,在房間里。”翟藍說這話時都帶著幸災樂禍。
“看你那樣兒。”蔣放笑出聲,確認此間都是自己人后,無比精神地一骨碌爬起來,“那就小李跟央金一塊兒去喝酒了?”
“你不去,他肯定跑得飛快。”翟藍笑得無比狡黠。
小李那點喜歡姐姐的心思瞞不住,雖然不至于像翟藍那位不靠譜的高中同學,把追人寫在了臉上,但李非木在蔣放眼里還算穩重又溫和。相比之下,李非木對蔣放的態度就有點難以琢磨,似乎格外看不慣他和央金認識數年持續至今的那套勾肩搭背。
所以被李非木當成名單內的頭號假想敵,蔣放已經很淡定了。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看向翟藍:“什麼叫君子成人之美啊,學這點兒吧小藍藍——小李今天要不跟著去枉費我的一番苦心。”
“你別教壞人家。”游真提醒。
蔣放置若罔聞:“親上加親是好事,而且我覺得小李看著就不是一時興起,多半早就喜歡央金了,我們幫幫忙怎麼啦。”
“嗯,特別我們還幫他把丹增留下了。”翟藍點點頭,“完美的二人世界。”
“要追到了姐姐必須請我們喝酒。”
“對,喝酒。”
接著兩位臥龍鳳雛相視一笑。
游真:“……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位加起來酒量都不過三杯的人豪言壯語,翟藍直到這天臨睡前都充滿八卦,躺在床上,抱著手機表情嚴肅。
酒店的房間布置頗有大理特色民族風情,大床房不同于其他地方,居然有一側是完全貼墻的,只能從兩個方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