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一深吸了口氣權當冷靜了,他按洗衣機的手也跟著頓了下:“那攔她們的人,是秋家?”
周肆挑了挑眉,不多辯駁,卻也沒明言:“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那現在呢。”程一靠在洗衣機上,抱臂問著。
周肆替他展了眉頭:“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嗎。”
程一挑眉,不以為然,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是是是。所以周老板,要我配合什麼嗎?”
“倒也不用。我讓小野花把融融帶去王瑩家。”
程一聽到這話反而不安地對上周肆的眼睛,眼里帶著疑惑,但他始終沒把疑惑拋出來,不過他不說,不代表周肆不知道他要問什麼。
周肆抬手遮了程一的眼睛,像是“一葉障目”,自欺欺人。
周肆聲音壓得很輕,是只說給程一聽的音量:“舍不得孩子,怎麼套狼呢?”
程一后背僵直地站在原地,他不認同周肆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年紳士文化的洗禮,反正他是不贊同利用婦人和孩子的。
何況這還是秋桐唯一的孩子。
“真的是套狼嗎?”程一問。
周肆卻遲遲沒有回應。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這一步,究竟是套狼,還是被狼咬死。
程一也怕后者。
雖然周肆把孩子放在王瑩身邊,確實對于周肆的那個位置是最好的。
說白了是相當于他把秋桐和他這幾年打拼下來的東西抵押了一半在王瑩那里,王瑩自然會庇護融融,如果王瑩疼融融的話,也可以憑王瑩和秋桐的情面,給融融一個很光明的未來。
前提是王瑩沒什麼惡毒心思。不過對于坐穩C城首富交椅的王瑩來說,這個前提近乎不成立。
如果再公布完周肆手里的這份遺囑,王瑩反手可以拿融融當把柄,對峙周肆。
到時候沒有程一,或者程一不是那個鳳凰城小狐貍,可能周肆只會更被動。
兜兜轉轉回來,這和古代質子寄人籬下又有什麼區別?
程一抓開周肆那“障目”的手:“讓小野花把孩子送我這兒來吧,周老板。”
“程一。”周肆邁進半步,警告著,“別蹚渾水。”
“我們倆都是一根弦上的蚱蜢了,”程一退開半步,“你現在叫我別蹚渾水?周老板,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嗎?”
周肆沉默地看著程一,但他沒有妥協,他仍擋在程一面前。
程一沒時間和他對峙耗耐性,他直截了當:“肆哥,你怎麼走到這個位置,我沒問,也沒想了解。但是,話說重點就是,人再怎麼,也該知道,虎毒不食子。”
周肆抿了抿嘴,側身給程一讓了位置,只是嘴里仍然堅持:“可她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孩子,程一一。”
程一抬頭望向周肆,周肆想點醒他,他現在上趕著給人愛意,將來人家融融懂事了,可不一定認他這個沒有血緣的叔叔,最后所有的好意,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能當成是養了十年白眼狼罷了。
周肆沒有說出口,但目光仍然堅定地望著他,又補了一句。
“這和資本,權力,都沒關系,只是……”
只是要周肆單純地在程一和周筱彤之間做抉擇,他毅然決然選的是程一而已。
程一不會不明白,所以他的手在袖子下面捏成了拳。時間流逝,一秒,兩秒,三秒……
他放開了拳頭,踮腳在周肆冰涼的眼光里,落吻在周肆薄唇上,輕飄飄一下;但說出的話卻重重地在周肆心口鑿了一下。
“她也可以是我的孩子,如果你把她當孩子的話。”
然后程一從周肆給他留位置跨過去,像跨過了橫亙在他和周肆眼前的一座山。
他走回客廳,摸出手機,遞給后面跟來的周肆。周肆打了過去,開著免提,問了位置,目光睇向程一。程一順勢讓司機把車停在王瑩家附近,讓小野花帶融融在附近轉會兒,但不必進王瑩家。
小野花不明白程一的意思,但她知道周肆改變主意了。
“喲,又不賣女兒了?”她避開融融,下車陰陽了一句,聽到程一那邊傳來了周肆的聲音。
“按他說的做吧。”
--------------------
程一一要來幫周肆開疆拓土了。
第33章 威爾頓
秋日的寒氣,來得匆匆,一夜之間讓大多數人都換了長袖,周肆臨出門之前,還讓程一再攏了件外套。
程一抱著自己的外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摸出了另一個手機。他循著通訊錄往下拉,撥通了電話。
“喂,kevin。”
在前排開車的司機通過后視鏡看到程一掛上耳機,他熟練地關小了車載音樂的聲音。
程一在耳機里聽到了電話那頭人聲含糊的一句英文:“噢!~bro,想我了?”
程一沒有時間跟他敘舊,開門見山地問道:“沒空想你,有事要問你。那個你介紹的蘇楠,他是個什麼意思?”
kevin似乎才醒沒多久,他在電話那頭點了根煙,發起了牢騷:“太陽才過頭頂,小家伙。你這一通越洋電話打過來,竟然是為了談公事,怎麼,有了男人,連哥哥都不要了?”
程一聽完被他的揶揄逗笑了:“哥哥,蘇梅知道你懷里的幾個好妹妹嗎?”
kevin輕咳了一聲,小聲地叮囑了一句,讓程一別瞎說,程一挑挑眉應他一句“那就要看我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