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合上門,他轉身徑直走向客廳,打算和周肆清算一下新賬舊賬。說說他為什麼躲著自己,說說他為什麼打架咬破嘴皮?!
沒想到剛出去,他還沒來得及對沙發上的人頤指氣使,就看到那人靠著沙發埋著頭,肩膀承受不了肩上壓的疲憊,蔫耷著窩在沙發里,睡了過去。
他走過去,腳尖踢了下周肆小腿,叫醒那人:“周肆,醉了?那你自己回書房去睡,別擱這兒。”
周肆沒有回應。
程一無奈又抬腳踢了下周肆:“欸,醉鬼,跟你說話呢!”
周肆似乎醒了,低低傳出一聲“嗯”。
程一扶著后腰湊到周肆面前,低頭看那人:“肆哥……”
他話音剛落,就被周肆連人帶衣服一起壓在沙發上,周肆不耐地壓在他身上。程一的手一把擋在周肆要親過來的唇上,警告道:“你女兒讓我們不要打架。”
周肆挑了眉毛,拉下他的手,湊到他耳朵邊:“她不是我女兒。”
這不是程一第一次聽周肆講這句話了。周肆不想讓這個小家伙橫梗在他們倆之間。
他明白,周肆也明白,這個小姑娘和周肆沒有血緣關系,但是,周肆是她的監護人,法律認定的監護人,就是她的唯一父親。哪怕程一和周肆真的在一起了,他程一也不會被小姑娘叫媽媽的吧。
“我要是不承認,她也可以不是我的女兒。”周肆的醉眼里帶著凌厲,比冬日的窗外雪還涼人,有那麼一刻程一甚至覺得周肆沒醉,而且把程一看得透透的。但下一刻,周肆趴在程一胸口蹭了蹭,又讓程一體會到了什麼是錯覺。
“我要不想養,可以把她丟出去……”
“你不會。”程一回應。
“你在逼我。”
周肆手撐在程一身側,他拉開兩人距離,有一種真要沖去把融融從主臥拎出來丟出去的架勢。程一眼疾手快地抓住周肆的衣領,他把周肆整個人拉進,進到兩雙眼里只剩彼此的那個位置。
“你在發什麼酒瘋,周肆!”程一怕吵著屋里的人,所以低聲怒罵。
周肆卻笑了起來,他依舊在他的主場步步為營:“我沒發瘋。我就是覺得,我們倆真傻,程一一。”
“你在說什麼?”程一抓崩了一顆周肆的衣領扣子,金屬紐扣落在他的掌心,卻不如周肆的一句話砸得重。
周肆看著程一裝懵,心里卻酸得很。他是真傻。
“我本來想,你不愿意告訴我,我就等等你,反正九年都等過來,我們倆也不急于這一時。是吧,程一一?”
程一和他的目光對視著:“所以這幾天躲著我,是想等我開口?”
“我們分手不就是當年我沒說實話嗎?既然要重新開始,我,不想重蹈覆轍。畢竟,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對于一輩子的事,總不能像以前年輕的時候,靠一時勢頭疼腦熱。”
一輩子的事。
程一被這五個字砸得暈頭轉向。但他仍然攢緊了周肆的襯衫領口。
“所以,現在又開始頭疼腦熱了?”程一突然勾唇笑了起來。
周肆咽了口水:“王瑩約我吃飯,蘇楠也來了,你猜他和我說了什麼?”
這話如一盆冷水,淋得程一手上的力道都卸了。蘇楠這人還能跟周肆說什麼呢?無非是些聽起來像苦肉計的故事,比如程一為了周肆來c城,簽了和導師的軍令狀。
KPI完不成就給導師賣身,回威爾頓再干10年;完成了,就放他走,但是他在c城的所有業績要移交給蘇楠。
差不多就是這些事吧,不用猜,程一都知道,所以周肆上次問的時候他沒如實交代。
說白了,程一不想他們之間的情愛,再沾上什麼物質。都是成年人了,做點彼此快樂的事,享受彼此賦予的羅曼蒂克,在程一看來,是他們最理想的生活。
但程一的選擇確實也激怒了周肆,又或者說,周肆心疼他。
周肆拉住程一后腦勺的頭發,迫使著程一仰頭看他:“小狐貍,真好啊。國外大好的前程不要,要來C城開市場。這還不算,完成KPI還要把這個市場拱手送給別人。你他媽心里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算成這樣?你沒有腦子嗎,程一一?”
“……”
周肆壓著怒氣,沉聲:“把寶都押在我這人這里,你這得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啊?!你就可以這麼相信一個人嗎?你是情圣還是愛神?自己的前程,就靠我和你這丁點愛意,就足夠了?要是我變心了呢?我和你逢場作戲呢?萬一我他媽是個渣男,就只想睡你呢?”
程一的目光迥然明亮起來。他不是愛神,也不是情圣,沒想過靠那終究會過去的愛生愛死來虛以度日。他是有個看起來大好的前程,但那和他跟周肆九年前的約定南轅北轍了。
他的目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說通俗點,就是等自己有錢了,和周肆一起過日子而已。
“那就睡,你要是渣男,你就可以當之前是我勾引有婦之夫。”他看見周肆目光一黯。
在周肆欺身吻來之前,他的手推開了周肆:“不過今天不行,小丫頭還在。
”
第41章 我可以拘禁靈魂
周肆雖然到最后都沒有吃到程一,但這個晚上他確實借著酒勁和程一說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