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認真地比對完,回味著程一身上的梔子花香,得出了結論,但他的結論還沒宣讀完,就被程一抓過衣領子。
程一一直用的周肆之前送的那瓶香水,當然味道一模一樣。想到這兒,他沖周肆翻了個白眼:“你再說一遍?!”
“你不是。”
“我就是!”
程一似被酒氣熏染,任性起來,跺了跺腳,沒有再解釋,而是直接踮腳湊唇,未和周肆眼神相對,未經過周肆的情愫感染,先向周肆奉上一吻。
程一的唇在周肆的記憶里總是溫軟的。
每每他們唇齒相貼時,這份溫軟都會讓周肆上癮,讓他和染了毒的人一樣,按捺不住心下的渴求,追著那唇瓣吮吻過去。
今天唇齒相依時,那唇仍是溫軟的,但不同的是,今天的周肆喝了酒,就總是慢半拍,他的渴求在程一那里落了下風,這倒讓程一占據了主導地位。
程一捧著周肆的臉,獻吻于周肆。
他的溫軟對上周肆的酒氣,迅速發酵。他的舌尖輕輕點過周肆干澀的上唇瓣,撩撥開周肆的齒關,酒氣蔓延在兩人唇齒之間,在呼吸粗喘時不經意地外逸出來。
第50章 我可以吻你嗎 程一一
蒙蒙亮的天色被新升的太陽的光染過,變得清朗起來;屋內兩人情愫交織,目光因染上曖昧的味道而愈漸迷離。
年少時的程一很少會在這事上主動。他今天反常的舉動,無疑讓周肆如蒙大赦。
周肆趁著酒意,順勢攬過他的腰肢,手臂箍緊了眼前人,半醉半醒地開口:“程一一。”
程一和周肆唇齒相離時,他聽到周肆低啞的聲音。
“嗯?”程一應他。
程一的拇指摩挲著周肆的右臉臉頰,那處掛著酒醉惹起來的酡紅,可愛得很。
周肆沒有程一那樣吻了人撩了火還要玩賞的閑情。他喝了酒,本來就容易精蟲上腦,何況眼前人是程一。
周肆不耐地皺起眉頭,認真地打量起眼前人。之前程一說他要出去學習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就老做夢,夢見程一,夢見程一回來,夢見程一跟他做些快樂的事,夢見程一跟他說一些類似“肆哥,我想你了”的情話。
他太了解程一了,所以他把程一會說什麼會做什麼,都在夢里演練過好多遍了,他甚至把所有對策都想好了,想好了怎麼哄他,想好了怎麼待他,想好了怎麼跟他解釋,想好了自己可以退一步,尊重程一的選擇,讓他去找工作。
只要,程一在他身邊,在他眼前,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就好。
他這二十多年,沒了父母,沒了自由散漫的夢,不能再沒有他的程一了。
他真的怕自己,一無所有。
所以他睜大了眼睛,格外認真地觀察著眼前人,他的手還順著向下捏了捏,像是依憑同樣的手感確認道:“是你吧,不是夢吧,程一一?”
周肆滿懷期待地說著,目光越過程一,落在客廳對過去的窗戶上。
那扇窗戶外,是朝陽初升的光景。
似火燒了流云,沿海夏日的光第一次透過了云層照進了周肆和程一的家里。這窗欞上的光,有晨暉分出來的一脈,這一脈照到了周肆的眼里。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在這小出租屋里看到晨光看到朝陽吧。
之前的周肆下了夜班就倒頭躺在床上了,早上的太陽,他好久沒看到,小小的,光不刺眼,照到眼里,暖暖的。
好巧不巧,他眼里的朝陽被程一的腦袋一整個遮去了。
自此,周肆的醉眼里又只剩下一個人了。
那人披著晨暉,成了他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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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最近做過太多這樣的夢了。”周肆對著他的朝陽說道,他說的話里帶著莫名的委屈,“我太想你了,程一一。”
程一的手指在周肆提到夢的時候停住了,他屈指,像他們還在高中時周肆說他不省心的時候一樣,在周肆鼻尖上輕輕一刮,趕走周肆的委屈:“現在不用想了,你眼前的,是我。”
程一怕周肆不信,還補了個稱呼:“肆哥。”
親昵的動作,熟稔的愛稱里透著年少時的約定,周肆不禁喜上眉梢:“我……可以吻你嗎,程一一?”
在他們年少的一個暑假里,在程一家的院子里,在那個掛了蚊帳的花架下,在程一父母都不在的午后,在周肆陪程一午睡的時候,他問過程一同樣的話。
那時候周肆以為程一睡了,便把他當時的沉默當作默許,他俯身吻了程一,吻落時,假寐的程一眼睫毛心虛地動了動。
那之后周肆知道了程一假寐騙他,之后的親吻便再沒征詢過程一的意見了。
今天,是這句話幾年后的一次重演,情話青澀、含蓄,一如年少時的。
程一沒想到今天的周肆會這麼溫柔地征詢他的意見,也給了他帶著羞赧青澀點頭的機會。
“嗯。”他應了。
程一原本以為周肆該是迫不及待的,所以他閉上眼,等著周肆落吻。
可周肆的吻卻先落在了程一的鼻尖。
他像是留戀,還故意吮了一下程一的鼻尖。
“程一一。”
“嗯。”
“你回來了?”
“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