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您會很快好起來的。”我說。
“就算不是這場病,我也早就想讓他接管公司了。”傅伯父嘆了口氣,“前幾年你們在國外,自己有自己的追求,但既然現在回來了,也該安安穩穩成家立業了。”
“嗯。”我點點頭,“我聽您的。”
“你從來不用人擔心。主要是之珩,慣的一身臭毛病。”對于這個兒子,傅伯父一向很無奈,“也怪我沒教好。”
“您別這麼說,之珩他很好。”
“今天下午,你爸爸媽媽來看我了。”傅伯父說,“聽他們的意思,也覺得早點結婚比較好。”
我笑了笑,“是,他們也和我說過。”
“你自己的意思呢,真的愿意和之珩結婚嗎?”
這次我多想了一會兒,微微垂眸說:“嗯,愿意。”
病房門被推開,我回過頭,看見傅之珩提著一個保溫飯盒,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爸,小鷺。”
“你怎麼過來了?”傅伯父問。
“抽空來看看您,給您帶了雞湯。”傅之珩說,“而且我猜小鷺也在這里。”
“會開得怎麼樣?”我問。
“還沒完。”傅之珩嘆了口氣,“把湯送到,我還得再回去。”
說話時他把飯盒放下,順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問:“你吃飯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有。”
“你們兩個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吧,不用管我了。”傅伯父擺擺手說,“忙完早點回去休息。”
“那我和小鷺先走了。”傅之珩牽起我的手,“明天再來看您。”
我任由他牽著我離開病房,走在走廊里,傅之珩說:“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公司。”
“不用了,我自己開了車。”我說,“你早點回去吧,讓大家等著不太好。”
傅之珩輕哼一聲,“等著唄,他們折磨我一天了,誰也別想回家。”
他的手比我大一圈,牽著我的時候總喜歡捏我的手指和掌心,像把玩什麼物件。
我們兩個走到停車場,傅之珩讓司機開我的車回去,自己坐進駕駛座,說:“走吧。”
無奈我只好拉開車門上車,傅之珩看起來心情不錯,好像短暫逃離公司片刻都能讓他獲得快樂,我不由得擔心他真的開始接手公司了該怎麼辦。
仿佛看穿我心里想什麼,傅之珩撲哧一聲,捏捏我的臉說:“跟你開玩笑的,他們也要休息吃飯,我七點之前回去就可以了。”
“唔,”我稍微放下心來,“那就好。”
到家后傅之珩說他不陪我上去了,我嗯了一聲正準備下車,他又拉住我,問:“就這麼走了?”
他唇角含笑,看起來不太正經,我想反問不然呢,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按著我的后腦勺把我拉向他,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讓我充個電。”
“……”
嘴唇溫熱的觸感久久停留在我皮膚上,我抬眼看向傅之珩,他眼中笑意更甚,問:“結婚之后就不用偷親了吧?”
“……”
傅之珩有時候讓我覺得,他雖然二十多歲了,但還沒長大。
我推開車門,說:“路上小心,再見。”
回去后我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傅之珩這個時候回公司,應該沒時間再吃飯了。于是我給自己準備晚餐的時候,順便給他煮了點簡單的粥,又切好一盤水果放進冰箱。
吃了飯洗了澡,我熱了一杯牛奶,舒舒服服地窩進沙發里挑了一部電影看。
手機鈴聲恰到好處地響起,屏幕上一串陌生的號碼,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種直覺,是沈南嶼。
接起電話,那邊果然是沈南嶼的聲音:“喂?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沒有。”我說,“怎麼了嗎?”
仿佛不好開口,沈南嶼猶豫很久,說:“寫邀請函的時候發現,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我竟然會有這樣的疏漏,而沈南嶼看起來那麼聰明,居然也忘了自我介紹這個環節。
“時鷺。”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無奈,“時間的時,白鷺的鷺。”
那邊松了口氣,“沈南嶼,南方的南,島嶼的嶼。”
我沒有告訴沈南嶼其實我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是傅之珩親口說的。
“邀請函……我明天送到你公司可以嗎?”沈南嶼問。
我想了想說:“你忙的話,我可以讓助理去取。”
“沒關系,我不忙。”他說。
“那麻煩你了。”我微微一笑,“謝謝。”
掛斷電話,我把沈南嶼的號碼存下來。
今天的電影有點無聊,看到一半我泛起困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我發了消息:“你睡了嗎?”
后面又跟著一個表情包。
我沒忍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回:“沒有。”
“你和你未婚夫和好了嗎,今天有沒有再吵架?”他問。
我看著屏幕上的對話框,無奈嘆了口氣:“沒有吵架。”
“哦……”
“我想了一天,還是覺得很抱歉。”
“我是不是不應該把那張照片發給你……”
“我太沖動了,當時沒想那麼多,對不起。”
兔子劈里啪啦地發消息過來,我原本都快忘了照片的事,又被他提醒一遍。
“沒事。”我回,“不用抱歉。”
“你們沒吵架就好。”兔子說。
我有點搞不懂年輕人的心思,尤其兔子這種想法跳來跳去的,總讓我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于是我索性不再回復,放下手機繼續看電影。
看了幾分鐘又不自覺想起那張照片,我重新拿起手機打開相冊,照片在最新的位置,一眼就看得到。
和沈南嶼單獨相處一下午之后,我發現照片里的他和現實里的他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