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跟貓一樣。”傅之珩撲哧一聲,揉了一把我的頭發,“聽你夸一句好吃可太不容易了。好了,去等著吧,做好了叫你。”
“欸對了,”他又叫住我,“冰箱里有冰皮月餅,等不及了先吃一個墊墊。”
“說得像我多貪吃一樣……”
話是這麼說,臨走前我還是從冰箱里拿了一個月餅。
我和傅之珩一起在國外生活了十年,對一些節日的記憶基本都停留在味蕾。中秋吃的螃蟹,除夕吃的餃子,大多是他親力親為。
傅之珩總是一邊嫌棄我挑食又一邊縱容我,然后每次回國和伯父伯母告狀說我難養,毫無意外地,每次都會收獲長輩們一句“得了便宜還賣乖”。
回到客廳我接到沈南嶼的視頻電話,對我說節日快樂。
“節日快樂。”我看他不像是在宿舍也不像在教室,問:“你這是在哪?”
“在圖書館外面的走廊。”他笑笑說,“準備去上自習。”
我把手機架在茶幾上,騰出手來拆月餅包裝。沈南嶼看見了,問:“今天沒有出去玩嗎?”
“上午去了醫院,下午沒有。”我說。
“醫院?”他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不是我。之珩的爸爸生病了。”
“哦……”沈南嶼皺起的眉頭重新舒展,然后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垂下眼簾,目光驀然變得暗淡。
“雖然不應該,但我總是忍不住羨慕傅之珩。”他自言自語般輕聲說,“如果是我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好了。”
廚房里隱約傳來傅之珩做菜的聲音,我向那邊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說:“你和他不一樣。”
這句話說出口我自己先愣了一下,忽然覺得好像不該這麼比。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沈南嶼釋然一笑,說:“我知道。
”
他的笑容很淡,看向我的目光卻很深,“晚一點沒關系,我只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
看著屏幕里一張年輕干凈的臉,我心里最后的顧慮也漸漸消散,“嗯。”
“好了,我要進去學習了。”沈南嶼笑著說。
我也笑了笑,“這麼努力。”
“不努力的話,怎麼能讓你看到我。”他的臉離屏幕很近,近得能看見眼睛里細碎的光。掛電話之前,他壓低聲音悄悄地說:“今天的時鷺也很好看。”
放下手機,傅之珩剛好端著一盤洗好的葡萄出來,隨手撥了一下我額前的頭發,說:“在笑什麼?”
“嗯?”我沒注意到自己唇角還掛著笑,抬頭看向傅之珩,說:“沒什麼,沈南嶼的電話。”
他動作一滯,哦了一聲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他給你打電話干嘛?”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要說什麼正事,好像也沒有,要說沒事,恐怕又顯得我敷衍。
最后我還是說了句“沒什麼”,反正對于我的敷衍,傅之珩應該也習慣了。
果然他看起來有些郁悶,張口欲言又止地想說什麼,最后注意到我拆開還沒來得及吃的月餅,問:“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是。”我拿起月餅,想了想問:“之珩,你最近會不會太關注我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傅之珩確實給我這樣的感覺。上班途中跑去給我送甜點也就罷了,周末休息不出去玩,賴在我身邊一整天,這種事在以前基本上沒有過。
而且除了上次在日料店外碰見他摟著那個不認識的男孩子,我已經很久沒見他身邊有過新人了。
傅之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問:“這樣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我垂眼看著手里的月餅,思索著說,“只是我不太習慣。而且如果你是因為我們快要結婚了才這樣,其實沒有必要。”
空氣陷入沉默,我抬起頭,看見傅之珩的眼神莫名的古怪。
他不說話,我只好繼續說:“你可以繼續做你自己,我說過的,只要不給我添麻煩,我不介意。”
傅之珩本性如何,我自認還算了解,如果是像現在這樣勉強自己變成一個顧家的好丈夫,不僅我不習慣,他自己恐怕也不會舒服。
過了很久,他終于開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冒沒好,聲音有些低啞:
“你覺得……我是因為快要結婚了,才對你這樣嗎?”
第34章
我不免有些困惑,看著傅之珩,反問說:“不然呢?”
傅之珩垂下眼簾,久久沒有說話。
直到廚房里定時的烤箱叮的一聲,他才重新抬眼看向我,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也許是吧,可能我自己沒發現。”
“時鷺,”他走到我面前,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問:“你真的不在意嗎?”
我搖搖頭,“不。”
像是想要從我的表情中看出撒謊的痕跡,傅之珩認真地看了我很久,終于放棄似的輕嘆了口氣,說:“可是我現在覺得,只有我們兩個也很好。”
是因為最近沒有遇到對胃口的人,才會讓傅之珩生出這樣的想法嗎……
“以前我也覺得,婚姻不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我們兩個本來就該結婚的。”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撫摸我中指上的戒指,“但是當這一天真正快要到來的時候,我開始控制不住緊張和雀躍,我發現我在期待這件事。
”
他認真地看著我,說:“我在期待和你結婚。為你戴上婚戒,和你在神父面前許下誓言,在向別人介紹你的時候說,這位是我先生,時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