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刺激得一聲輕喘,“不要……”
“哥……”沈南嶼緊緊扣住我的手,“讓我一次好不好?”
“不……”
“求你了,”他看著我,眼眶紅紅的,“我會讓你舒服的……”
……
他騙我。
很痛。
哪怕酒精可以延緩痛感,還是很痛。
沈南嶼第一次沒有經驗,我也沒有。盡管他已經足夠小心,用了很久的時間來準備,被打開的那一刻,我還是痛得落下了眼淚。
“別哭……”他慌亂中去吻我的眼睛,腰上沒輕沒重地往前一送。
我痛到顫抖,抓緊他的肩膀,不受控制地發出嗚咽和喘息,“疼……騙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南嶼一邊道歉,一邊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緊緊抱住我不愿意松開。
窗簾緊閉,房間里只開了一盞霧蒙蒙的床頭燈,昏暗的暖黃色光線中,一切都像夢境一樣曖昧朦朧。
我在沈南嶼的親吻和懷抱中漸漸融化,最初的痛感消散后,變成了一陣一陣細密的酥麻。
有什麼東西在我身體里發芽,像迅速滋生的藤蔓,裹挾著我的意志,拉扯著我在欲望中沉淪。
很久。
……
少年人初嘗情欲,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我被一次次送上云端,最后在疲憊中陷入昏睡。
再睜眼時,窗簾縫隙里透出薄薄的微光。宿醉醒來,我渾身酸痛,頭也很痛,懵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昨晚發生了什麼。
砰。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接著是很多東西倒地的轟隆聲。我這才注意到沈南嶼不在我身邊,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我意識到什麼,想要起身下地,然而剛一動,身體某處就傳來一陣隱秘的疼痛,連同腰和腿都酸酸麻麻地痛,這讓我不可避免地想起某些睡著前的畫面,臉也開始陣陣發熱。
很快,門外的打斗和怒罵聲將我拉回現實。
“沈南嶼!你他媽竟然敢!你竟然敢碰他!”
……
“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我殺了你!”
……
“我殺了你!”
……
酒店套房很大,隔音也很好,我聽不到沈南嶼的聲音,只有傅之珩的怒吼,像某種窮途末路的動物瀕死的嘶鳴。
即便我時常很難與人共情,也聽出了傅之珩憤怒之外深深的痛苦。那種痛苦讓我毫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拉著沈南嶼同歸于盡。
于是我忍著痛下床,慢慢穿上拖鞋,走過去把門打開。
怒吼聲愈發清晰,伴隨著乒乒乓乓的哐當聲,隔著很遠也讓我覺得心驚。
我一步一步踩著厚厚的地毯走過客廳,每動一下,身上都是一陣酸痛。還沒到玄關,一個人影忽然嗵地摔出來,帶倒墻邊一盞落地燈,接著另一個人撲上來抓起他的衣領,手里高高揚起一只玻璃花瓶。
是沈南嶼和傅之珩。
傅之珩雙眼通紅,渾身顫抖,仿佛隨時準備一把撕碎面前的人。眼看他手里的花瓶要砸下來,我快步往前兩步,說:“傅之珩!”
兩個人同時停下動作看過來,沈南嶼滿眼不甘和怨恨,顴骨上一大片撞擊留下的青紫。而傅之珩眼睛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唇角擦破一大塊皮,看起來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看見我他愣了一下,臉上的暴戾緩緩褪去,變得只剩下痛苦和難過。我本不該同情的,看見他這樣,心里某處卻不受控制地揪了一揪。
傅之珩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從他的嘴型,我看出他想叫我的名字。
對視許久,他手一松,花瓶掉下來,嘩啦碎了一地。
我的眼皮條件反射地一跳,然后看見傅之珩撐著地板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我。
他的手被地上的玻璃殘渣劃開深深淺淺的口子,鮮血涌出來,順著指尖緩緩掉落在地毯上,而他好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眼睛始終直直地看著我,每靠近一步,眼眶就紅一分。
終于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要摸我的臉,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假的對不對……”他開口,聲音顫抖著哽咽,“小鷺,你說是假的,我相信你……”
我從來沒有見過傅之珩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好像丟掉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因為我和別人發生關系,而有這麼劇烈的反應。
最后我垂下眼簾,說:“不是。”
那一瞬間仿佛全世界的空氣都凝固了,只有傅之珩極度壓抑的痛苦喘息,像暴雨前的厚重云層,壓得人幾乎要出不上氣來。
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我鼻尖,我抬起頭,看見他眼底的潮濕。
他哭了嗎……他怎麼會哭?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我說。
“為什麼……”傅之珩的聲音痛苦到失真,“為什麼在這一天,是為了懲罰我嗎?”
懲罰?
我皺了皺眉,沒太聽懂他的意思。
“和你沒有關系,”我說,“更不是什麼懲罰。”
“你說過你不喜歡他。”傅之珩的手終于碰到我,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我的臉,然后緩緩把我抱進懷里,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你不喜歡沈南嶼。”
喜歡……
我看到不遠處怔遖鳯獨傢怔望著我的沈南嶼,心里忽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收回目光,我很輕地笑了笑,說:“喜歡是另一回事,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