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答應他,只好微微移開目光,沒有說話。
沈南嶼仰頭親了親我的脖子,然后很輕地咬了一下我的下巴,說:“一點也不肯嗎?”
他的聲音里帶著點鼻音,黏黏的,并不是真的控訴,而更像一種甜蜜的抱怨。我聽出他沒有不滿,重新收回目光看向他,對視片刻,主動吻了他的嘴唇。
——喜歡我也許給不了,但我可以給別的。
忽然的吻令沈南嶼身體一僵,然后環著我腰的手越來越緊,直到把我整個人壓在他身上,讓我和他緊緊相貼。我抓著他的肩膀,被迫低頭和他接吻,口腔里的空氣很快被掠奪殆盡,大腦像是缺氧一樣一陣一陣的眩暈。
最后我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不自覺發出低低的喘息。
“唔……好了……”
“不好。”他只放開我幾秒,又更深地吻了我。
毫無緣由的,我感覺到他在暗暗和誰較勁,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恐怕早已經翻江倒海。
而他的吻依舊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唯一的進步是不會再不小心咬到我的嘴唇。我被他親得頭暈,分開后久久無法平靜,輕聲喘息著說:“你再這樣,以后不許親我了。”
沈南嶼也因為這個吻有些情動,目光濕漉漉的,帶著潮熱的水汽,問:“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為什麼傅之珩可以親你,還可以和你結婚……”他低聲說,“我好嫉妒他……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莫名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仔細一想,傅之珩好像也說過嫉妒的話。
或許這就是人的天性。盯著自己沒有的,永遠不知滿足。
還好沈南嶼足夠聰明,知道自己和傅之珩不一樣,只說了一句就沒有了下文。
只是他的眼睛依舊霧蒙蒙的,看向我的目光好像藏著一萬句沒說完的話。說無動于衷是假的,我無法給他想要的承諾,只好主動擁抱住他,安撫說:“你沒有哪里不好。我開玩笑的。”
“不要這樣的玩笑。”沈南嶼搖搖頭,埋怨似的輕輕咬了一下我的嘴唇,說:“怎麼樣都可以,不許不要我。”
說完他想到什麼,說:“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可以學,再多練幾次,我不會比傅之珩差。”
“嗯?”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可他的表情又很認真,像學校里最勤奮好學的學生。
“那天我沒有準備好,所以才弄疼你。”沈南嶼小聲說著,臉上又開始泛紅,“回去之后我看了很多……資料,還有別人的經驗,下次我一定可以做好……”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甚至不好意思看我。我莫名起了揶揄的心思,問:“什麼資料?”
“視頻,科普文章,還有論文……”
“唔,”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喃喃重復說:“視頻……”
“都不好看。”像是怕我誤會,沈南嶼有點急促地打斷我,“我只是為了學習才看的。”
想到A大法律系高材生悄悄躲在被子里看小黃片學技術,我撲哧一聲,捏了捏他的鼻尖說:“這種事情,看別人做作用不大。”
“可是我不想再讓你不舒服,”他說,“如果你不能永遠和我在一起,我希望每一次都讓你快樂。”
他說得認真而坦誠,使我無法再揶揄。對視許久,我用同樣認真的語氣說:“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
從第一次一起聽音樂會開始,到校慶,到野營,到摩天輪,到天臺的秘密花園,每次和他一起,我都好像逃脫了現實世界,進入到一個原本不屬于我的夢境。
那里有流淌的音樂,有跳動的燈火,有柔軟的小兔子,還有一個捧著一顆從未給別人袒露過的真心等待著我的人。他讓我第一次感受到純凈的愛意,也讓我知道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不求回報地喜歡著另一個人。
這是哪怕我到老到死,都會永遠記得的事情。
整整一天我和沈南嶼哪里都沒有去,仿佛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不知疲倦地依偎在一起。我看文件,他看書,處理完工作后我靠在他肩上,聽他給我講學校里發生的事情。他會趁我不備偷偷親我,如果我不拒絕,他會和我接吻,一直吻到我抗拒。過一會兒等我沒那麼在意,他又繼續重復這個過程。
我沒有想過一天可以過得這麼快,什麼都沒有做,窗外就已經是日落黃昏。
大片橙黃色的夕陽灑進來,我拿著助理剛買來的藥膏和酒精,坐在沈南嶼對面小心翼翼地幫他換藥。
他的傷口一看就是自己處理的,很潦草,只是簡單清洗了一下貼上創可貼,沒有任何別的措施。也幸虧最近天氣冷不容易感染,不然很可能會發炎。
“下次我一定不會沖動打架了……”像是看出我的無奈,沈南嶼小聲說。
“不是你的錯。”我說。
“讓你擔心就是我的錯。”
話音剛落,我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聽見他強忍著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
沈南嶼搖搖頭,“沒事,我不疼。”
我自知手拙,一個小小的傷口弄了很久才好,最后貼上紗布,我抬起頭,看見沈南嶼睫毛輕顫,眼眶生理性的潮濕。
“還是弄疼了吧……”我心里泛起一層內疚,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