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拍過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傅之珩說。
我們兩個有很多合照,從小到大,每一年都要拍一些,但從來沒有這麼正式地端坐在攝像機前拍過。
等紅燈間隙,傅之珩轉過頭笑著問:“現在能叫你老婆了嗎?”
我被他的目光燙到,不自覺愣了一下,垂下眼簾說:“隨你。”
傅之珩不加掩飾地開心地笑了,讓我意識到好像很久沒有見他這樣笑過。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感染,我的心情也漸漸輕松下來。
結婚也好,總之早晚要結的。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我爸我媽和叔叔阿姨。”傅之珩想到什麼,苦惱地抓了抓頭發,“算了還是先不說了,不然又要怪我草率。”
“嗯,”我對這個不太在意,“都可以。”
傅之珩看著我,忽然莫名其妙地咧嘴笑了,“像是在做夢。小鷺,你真的和我結婚了嗎?”
我舉起手里的結婚證,“你說呢?”
傅之珩傻里傻氣地嘿嘿一聲,把我手里的東西接過裝進自己口袋里,“你小心別弄丟了。”
整整一天,從拿到結婚證開始,他就總是發出奇怪的傻笑聲,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嘴里念叨著我聽不清的話,在家里走來走去。
我豎起耳朵仔細分辨,只能聽懂一些零零碎碎的“寶貝”“老婆”“結婚”之類的詞語。
我懷疑他可能傻掉了。
睡覺前沈南嶼給我打電話,像平時一樣和我聊天,講一天發生的事情。
他問我今天有沒有出門,我莫名猶豫了一下,說“有”。他又自然地問起我去做什麼,我想了想,說:“陪之珩出去一趟,也沒什麼。”
“喔……”沈南嶼溫和地笑笑,“那哥哥早點休息,等周末我去找你玩。
晚安。”
“嗯。”我對他說,“晚安。”
第80章
一本結婚證好像并沒有給我的生活帶來什麼改變,除了傅之珩偶爾換換稱呼,其他都和從前一樣。
他說要搬到梧桐里那處別墅,領證第二天就開始聯系認識的設計師,甚至找到了給某國皇室做室內設計的團隊,陣仗讓我懷疑他要裝修的不是別墅,而是一座城堡。
對此我也不敢提出任何意見,因為只要我多說一個不字,他就義正嚴辭地質問我是不是不重視我們的婚姻。
我哪敢不重視。
我每次表露出“隨便弄弄”、“湊合算了”、“不重要”之類的想法,不出一小時他一定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替他勸說我。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愛告狀,所以我也只好由著他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一年里最冷的時候。我有很多年沒在國內過過冬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更冷一些。
與此同時,沈南嶼開始進入考試周了。
法律系的期末大概很痛苦,他每次來找我都抱著電腦和厚厚的書,我的辦公室成為他的半個自習室,有時候因為復習忘記時間,一起吃完晚飯,他偶爾會和我一起回家。
對此傅之珩已經習慣并默許,而一心一意復習考試的沈南嶼也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挑釁他,兩個人的相處不能說和諧,至少也算安寧。
只是每次看到沈南嶼習慣性地親近我,傅之珩還是會炸毛。比如復習累了的時候,沈南嶼喜歡抱著我的腰埋在我懷里休息,被傅之珩看到的話會沒好氣地問他是不是還沒斷奶。
“是的。”沈南嶼懶得搭理他,輕飄飄地說,“我才二十歲,你呢。”
年齡的話題總是能把傅之珩堵得啞口無言,如果不是我在場,他一定會忍不住動手。
考完最難的那場試剛好是圣誕節的前一天,我提前答應過沈南嶼要幫他慶祝,仔細想想,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平安夜這天沒有和傅之珩在一起。
天氣預報說今天要下雪,天陰沉沉的,反倒比平時暖和一點。考試下午六點結束,我五點五十到A大,差點沒找到停車位,最后好不容易把車停在教學樓不遠的位置,希望沈南嶼出來能看得到我。
仿佛存在某種神奇的心電感應,沈南嶼隨著人群走出教學樓,自然而然地看向我停車的方向,張望片刻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我這才想起今天開了一輛他沒見過的車。
我接起電話,說:“你右手邊往前,那輛白色的車,看到了嗎?”
沈南嶼看過來,很快鎖定我的位置,臉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他放下手機快步走過來,彎腰敲了敲我的玻璃。我放下車窗,聽見他說:“我來開車吧。”
我疑惑地揚了下眉毛,不是很相信。
沈南嶼輕哼一聲,說:“我有駕照的。”
他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會再拒絕。
我打開車門下車,先被他擁進懷里,給了我一個溫暖的擁抱,然后又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問:“今天考的我都會答,有什麼獎勵嗎?”
四周的學生來來往往,我有點不好意思,故意反問:“這對于年級第一名來說不是應該的嗎?”
沈南嶼捏了捏我的臉,“好小氣哦哥哥。
”
也許因為考完試心情輕松,他聲音里帶著笑意,眼睛也彎彎的,親昵地用額頭碰了碰我的額頭,說:“可是我想要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