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大半瓶的時候,傅之珩直接拿起瓶子對著我們接吻的嘴唇往下倒,我被澆了滿身滿臉,嗆得連連咳嗽,鼻子一酸流下眼淚。
“寶貝,”混沌中我聽到他說,“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和別人喝酒,知道嗎?”
我感到一陣委屈。
明明我今晚什麼都沒有干。
但我說不出話,只能發出痛苦的嗚咽。
浴室水霧彌漫,混合著蒸騰的酒氣,很快讓我神志不清。
傅之珩把我抱回臥室放在床上。我被灌了過量的酒,像一條在海底漩渦里被撞暈的魚,大腦一片混亂。迷茫中抓住一個人的手,他低聲說:“乖一點,哥哥。”
我分不清誰是誰,只感覺到一個人把我翻過來趴在床上,從身后撈起我的腰,說:“跪好寶貝。”
抬起頭,面前是另一個模糊的人影,他緩緩撫摸我的臉頰,彎腰和我接吻。
我的意識開始錯亂,身體軟得像一灘糖漿,唇間的吻也曖昧而粘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身前的人說:“張嘴,哥哥。”
…………
我懷疑我會死。
像被狂風驟雨打碎的花瓣。
被颶風海浪擊垮的船只。
被爐火炙烤的雪。
被沼澤吞沒的鹿。
死在這張床上。
第87章
傅之珩說我像豌豆公主。沈南嶼說我體力差。
都說得沒錯。
后面我跪不住,被兩個人輪流抱在懷里,隨著他們的動作失控地顛簸。酒精讓我始終無法清醒,甚至有時分不清現在是誰,于是干脆全部交出自己,享受瘋狂放縱的快樂。
想的少一點,原來真的會輕松很多。
宿醉和縱欲過后,第二天醒來我渾身哪都不舒服,腰酸腿軟,頭疼得要爆炸,睜開眼睛過了很久,腦袋始終暈乎乎的。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光大亮,像是已經中午了。
我伸了個懶腰,仍舊覺得很累,于是又閉上眼睛躺回被子里,讓自己窩成一團睡好。
沒多久有人進來了,聽動靜像是沈南嶼。果然他爬上床撐在我身子上方,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然后低頭很輕地親了我一下。
我覺得癢,睜開眼睛剛好對上沈南嶼的目光。他一愣,不自然地開口:“我吵醒你了嗎……”
我搖搖頭,翻身面向他,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黏糊糊的:“我醒了。”
“那……要起床嗎?”
“不要,”我揉揉眼睛,說:“我好累。”
不知道為什麼,沈南嶼忽然輕聲笑了,低頭用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說:“好可愛哦哥哥。”
我還沒來得及對這兩個字作出反應,他的手伸進我后腰,問:“哪里不舒服?我幫你揉揉。”
“嗯……”被撫摸的感覺讓我迷迷糊糊地想起昨晚的一些畫面,不自覺抬手推住沈南嶼的肩,說:“別碰……”
“這里嗎?”他壞心思地揉了揉,又繼續往下,“還是這里?”
“南嶼……”
“沈南嶼。”
在我開口的同時,傅之珩也進來了。他端著一杯水,嫌惡地皺了皺眉,對沈南嶼說:“下去,別胡鬧。”
沈南嶼被打斷,自然也不大高興,但還是聽話放過我,摸了摸我的頭發,小聲抱怨說:“煩人。”
我無奈笑笑,轉頭看向傅之珩。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面容緩和了許多,端著水杯走到床邊,溫聲問:“喝水嗎寶貝?”
“嗯……”我撐著身子坐起來一點,就著傅之珩的手喝了兩口水,搖搖頭說:“不要了。”
他放下玻璃杯,彎腰親親我的額頭,說:“再睡一會兒吧,昨晚累到了。”
不得不承認結婚之后傅之珩變得溫柔許多,不只是像過去那樣沒有原則地讓著我寵著我,而是整個人都因為知足而變得平和。
有時候我會覺得,他好像已經得到了生命中所有所求所想,所以才甘愿收斂鋒芒,讓自己成為婚姻中更加包容的那一方。
以前我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到如今才驀然發現,原來他愛我那麼多。
“寶貝?”傅之珩輕聲打斷我的走神,無奈而寵溺地揉揉我的腦袋,“發什麼呆。”
我抬頭看向他,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沒什麼。”
說完我又躺回去,把被子拉上來蓋住自己的下巴,說:“我要睡了。”
“睡吧。”傅之珩又親了我一下。
兩個人安靜離開,像約好的一樣誰都沒有再來打擾我。
這一覺我睡得很安穩,再次睜眼時外面已經日落黃昏,金色的夕陽鋪開一地,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恍惚感。
我收回目光,看見茶幾上放著昨天帶回來的電腦和提包,大概是傅之珩幫我收起來的。
我毫不懷疑他沒有看過里面任何內容,別說現在我帶回來的可能是敏感的商業文件,就算是以前我的日記本隨手放在桌上,他也從來不會翻開看一眼。
這種從小養成的尊重,是我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想過放棄婚約的最基本的前提。
我趿著拖鞋走過去坐在地毯上,把包里的病例和文件拿出來,雖然有過心理準備,但一張一張翻看過去,心情還是不免悶悶的。
傅之珩第一次看醫生,是在傅伯父病倒后不久。
或許是伯父的病讓他預感到什麼,又或者剛好那段時間他工作太累出現了一些癥狀,總之他去做了一個詳盡的體檢,然后約了醫生。